外人都知陈繁和夏千山交情不错,是好哥儿们,然而做为海商家族,夏家是需要结交的。海船入泉州港前,需经过水寨盘查,驻守水寨的兵可都是夏家的兵。 “我倒是听到另一则传闻,和刘郎君有关,和夏千山也有关。” 说这话的是席上第四个人费春江,他爹是陈家海船上的通事(翻译),他是个衣着朴实,神采奕奕的高瘦男子。 刘诃散显然不认识他,拿眼打量他。 “前日我听酒客说,刘郎君在某家酒楼吃酒,跟夏千山起争执,险些因一位舞姬打起来。也有人说,刘郎君会不会事后气愤不过,就……”费春江觉得刘诃散的眼神要能杀人,他大概已经死了,他知趣闭嘴。 “是哪个酒客胆敢血口喷人,叫他来与我当面对质,看我不掌他的嘴!”刘诃散恼怒,举起他的大手一扇。 “道听途说的事,怎能当真,春江,下次不得胡语。”陈繁斥责友人,给刘诃散再倒上杯酒。 刘诃散却似乎没了喝酒的兴头,闲扯些话语,起身把手一拱,带着他的仆从离去。 等刘诃散走远,费春江才笑语:“我随口胡诌,他就不打自招,和夏千山在酒席上争执的人多了去。” 陈繁若有所思,回道:“我看下手的人不会是他。” 刘诃散为人轻浮,但并不狂妄,知道分寸,断然不会因为争抢女子就谋害夏千山。要知道夏家手握左益军,镇守一方,就连知州也要让夏家几分颜色。 人人都在猜测是谁废了在当地蟹行的夏千山,被怀疑是凶手的人非常多,对夏家有积怨的人能塞满一大屋子。 “大繁,这人是谁?”韩九郎不认识刘诃散,他看装束直觉是城中的权贵。 费春江说:“还能是谁,刘恩绍的庶子刘诃散。” “原来,竟是刘恩绍的儿子!”韩九郎顿时悟了,难怪自己以前没见过他。刘家和陈家同是海商,两家的大当家私下有仇,自然不怎么往来。 看来这个刘诃散莽头莽脑的,竟找仇家打探起消息。 “喝酒,管他什么刘恩绍,刘招恩。”费春江招呼友人喝酒,并拉住一位矮小的酒奴,让他去喊两个歌妓过来陪酒。他对刘恩绍这样的大人物相当不屑,从他言谈里夏千山显然也没放他眼里。 陈繁呷口酒,看向酒奴领来的两名女子,目光落在她们的姣好的脸庞上,韩九郎忙对女郎们招手,献起殷勤。费春江往馆门外张望,念叨:“交那惹来得真慢!” 交那惹是位细兰海商,博学多闻,通晓数国语言,居住番坊多年。 陈繁今日无事,邀几个友人在番馆饮酒,他善于应酬。海舶进港,番商下船,一般会选在番馆落脚,不大的番馆,是各种信息的汇集所。 日薄西山,陈繁带着喝得醉醺醺的韩九郎出番馆,跟费春江和交那惹辞别。 陈繁让随从先将韩九郎送回韩家,自己则沿着番坊向外走,独自一人,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他喝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