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份钦佩之外,另有份喜悦,那是对亲友才有的喜悦,夹杂着亲昵与自豪。 赵由晟目光随着陈郁的移动而移动,见他穿着件素色的氅衣,氅衣里边是绛色的锦袍,头系着红发须,他走动时,宽大衣袍和轻盈发须飘动,可以说,若是认真去打量他,将很难移开目光。 氅衣遮挡住他腰间佩戴的香囊,但赵由晟能想象出他身上的香气,他不陌生。 人群爆出一阵笑声,赵由晟挪回目光,见郑远涯脚踩在兵痞身上,一把金刀架上对方的脖子。 他威风凛凛说着训斥的话语,叫三名兵痞赶紧把酒钱付给查老汉,立马滚蛋。 这三名兵痞想来也是吃软怕硬,爬起身,垂头丧气,凑一起交谈。其中一名年长的兵痞解下钱袋,不情不愿把一串钱丢给郑远涯,对他意味深长道:“郎君,可知我兄弟三人是在哪位官人帐下听职?” 郑远涯接住钱,掂掂手,笑得露出一排牙齿:“哎呀,不就是芦场将校范威的兵嘛,终日在城东欺压百姓,作威作福,还能是谁。” 三名兵痞或惊愕咋舌,或怒目相视。 根本不在乎他们有什么反应,郑远涯将钱塞进查老汉手里,朝三名兵痞道:“教你们认识,老子叫郑远涯,就住在城东港口。” 他的金刀扛在肩上,一脸不羁的笑,实则是很欠揍的笑容,看在吃瓜群众眼里,他简直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赵庄蝶跟着人群激动地喝彩,心里实在佩服,赵端河看至郑远涯自报家门,皱起眉头,觉得这人太狂,早晚遭人算计报复。赵由晟见到陈郁笑着走到郑远涯身边,两人在交谈着什么,很是亲好。 “我们请郑义士一起喝酒如何?”赵庄蝶再次萌生请这个海寇儿子喝酒的念头,而且还尊称人家“义士”。 “怕是太迟。”赵端河手指前方。 查老汉正把住郑远涯的手臂,将他往自家店铺里邀,十分热情,想要报答这位救命恩人。 虽说如此,赵庄蝶还是上前邀请郑远涯到春风楼喝酒,郑远涯颇为诧异,打量了下对方。他认出此人就是在东水濠跟陈郁打招呼的宗子,再见他们三人结伴,郑远涯将三人一并打量,尤其是站在正中的赵由晟。 也是有意思,他本来不认识赵由晟,可小郁跟他说过很多这人的事,他的模样似乎也就因此而鲜明,见得本人时,郑远涯当即就猜出他是谁。 再说嘛,自从这三人出现,小郁一脸笑容,目光一直看着他们中间最是器宇轩昂的那位宗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