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来了百花宴,乃是因着白家出了一个朝中新贵。 去岁以一篇阿房赋拔得头筹、被今上钦点为新科状元的白家嫡子,白临渊。 这白临渊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年纪轻轻便进了翰林院,且因着文采斐然,更被上京无数女子列为想嫁对象之一。 见酒盏停在自己面前,白临渊起身行礼,语气恭谨:“谢公主抬爱,微臣献丑了。” 闻言,长公主却是弯唇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制止了他,道:“素闻白大人文采出众,今日宴会又以你为开场,不如本宫出题,你来作诗如何?”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顿时都来了精神,这位状元郎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可惜就是为人清高,整个翰林阁内都没几个与他相熟之人。 女子自然是心悦他的,可男人们却又起了攀比心,一时之间,倒是让白临渊成了焦点。 顾九离的不算远,从她的角度,正可以看到白临渊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只是那紧张不像是心虚,倒像是不适应被关注似的。 她才想到这里,却又见秦峥坐直了身子,面上虽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实则已经聚精会神了。 顾九不由得好笑,她还当秦峥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呢,原来对着优秀之人,也会暗自攀比的吗? 那厢的白临渊已然调整好了情绪,恭声道:“公主盛情相邀,渊却之不恭,请公主出题。” 闻言,长公主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了园内争芳斗艳的鲜花,最后落在了眼前那盆杜鹃上,素手一指,道:“便以此为题吧。” 得了长公主的话,白临渊再施了一礼,看向那盆杜鹃花时拧眉一瞬,复又舒展开来,只是眉宇间愁绪不断:“杜鹃花发杜鹃啼,似血如朱一抹齐。应是留春留不住,夜深风露也寒凄。” 他这诗念完,久久无言。 长公主唇边笑意消失,眸光落在虚空处,不知是看他还是看那盆杜鹃,良久才长叹一声:“好一句夜深风露也寒凄。诗是好诗,只是未免太悲凉了些。白大人文采斐然本宫认了,但却不符合这百花宴的气氛,罚你一杯酒,你可认?” 听得这话,白临渊复又长施一礼,恭声道:“多谢公主,微臣认罚,请公主恕罪。” 眼见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公主方才一笑,道:“来,继续吧。” 酒杯继续往下转,白临渊也重新坐在了位置上。 原本应当是一鸣惊人的文状元,这个开场开的并不大好。 虽说这首诗的确文采绝佳,然而这样的场合下,却是格外不合适。 顾九若有所思的转着自己的杯子,一时有些疑惑。 都说高中状元乃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可这位处处顺心的文状元,似乎并没有年轻儿郎的朝气与自负。 甚至那诗里竟有血泪之感。 她才想到这里,就见身旁的秦峥脸色异样,虽然在笑,可那笑容却分明带着丝狠意。 分明这晴好的天,她竟觉得有些发冷,下意识问道:“世子怎么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