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哪个老师比得上孟老师。老师讲课他觉得是催眠曲,是念经。她讲话,讲什么都掺了蜜,说什么他都爱听。 要是她乐意他成绩上升一点给他亲一口,他心掏出来都成。 江忍没报多大希望,然而哪怕不成,多看她两眼也好。 然而他在对面楼道等,从他们放学开始就不错眼地看,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直到做值日的赵暖橙走出来,江忍走过去问她:“孟听呢?” 他长得凶,脾气和名声也坏。赵暖橙怕他怕得要死:“请、请假了。” 江忍皱眉:“为什么请假?” “不、不知道。” 江忍转身走了。 让孟听那种好学生请假的,一定是大事。他心中猜测过许多种可能,终于想到一个人。 孟听她妹妹舒兰。 这是他第二次给舒兰打电话。 舒兰坐在公交上,牙都要咬碎了。孟听孟听,又是孟听! 怎么都喜欢孟听。 今早出门遇见楼上那个好看的徐迦也问孟听去哪儿了。 舒兰手指死死抠着座位,脑子一转,她猜,江忍之所以给自己打电话,孟听肯定没有和他说过她们姐妹间糟糕的关系,他只知道她是孟听的妹妹。她语气惊讶:“哎呀姐姐没给你说吗?她昨天就去f市看她外公外婆了,徐迦也知道,还去送她了,我以为你……” 她连忙住了口。 留下些什么却不难知道。她告诉了徐迦,他们还送别了,她却没有告诉你。一个对她来说不重要的人,就算她离开他的生活和世界,也和他无关。 那头安静了许久,传来挂断的盲音。 舒兰又是兴奋又是忐忑。 她撒谎了,却更期待江忍相信孟听的“水性杨花”。 在她看来,江忍那么傲的人,要是知道孟听有喜欢的人,江忍还死缠烂打,那最后的尊严都没了。 —— 江忍挂了电话。一言未发回了公寓。 他房间书桌上一堆学习资料,他看着看着,冷冷笑了笑。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孟听退出他的生活那么简单。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 她怕坏学生,他就当好学生。这些让人恶心呕吐的公式、语法、单词,他想想她,就觉得哪哪儿都好。 可是江忍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闭上眼睛。 走进浴室洗澡,他需要冷静冷静。 江忍想,这年他真是失败。 读一个不入流的高中,和家里闹掰,生了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的病。 还喜欢上一个他配不上的女孩。 心有所属的女孩。 水从他黑发流下来。 流过锋锐的眉眼,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喘着气。 突然想起了那个黄昏,小姑娘刻意板着脸,给了他三个石榴。她哪哪儿都美,不笑也让他心软。江忍抬手关了水龙头,一拳锤在墙上。 他要过去。 那年职高才流行起一句不入流甚至三观不正的玩笑话,她不喜欢你的话,喜欢她你就去qj她啊,为她坐牢敢不敢?大不了几年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这是句让人恶心的荤话。他本该不在意笑笑就过去了。 然而他本来就有病,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当时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她,然后他想,敢。 为她坐一辈子牢都敢,杀人放火都干! 可是qj不行。 她还没哭,他就心软了。 他可以为了她伤害这个世界,却永远不会因为自己伤害她。 江忍面无表情擦干水。 他手臂青筋鼓起,有些病发的征兆。他吃了些抑制的药,然后开始订机票。他现在就是一桶汽油,只需要点火星子就可以燃烧。 他笑了笑。她可能更希望看到徐迦。还希望他这种阴魂不散的人,一辈子都别出现在她面前。 然而她可能注定要失望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