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色的霞光淡淡地投射到郊外的旷野上,万籁俱寂,只剩下北风在冻土上洞箫一般呜咽回旋。 孟占山、陆政委带着一帮投诚的国民党官兵正在安葬王长庚。 站在孟占山身后的是陆政委、段峰、郭胜利和谢振国等。 孟占山东拼西凑,派人购买了一具上好的楠木棺材。 此时此刻,放在棺材一旁的王长庚的尸体,脸已被洗净,伤口也冲洗干净,一切准备就绪,准备下葬了...... 安葬之前,王长庚身上的军服已经破烂,为将之体面地下葬,孟占山还特意派人找了一身崭新的国民党军服,为王长庚换上。 掩埋之前,以李副官为首几十个国民党代表要求最后送一送他们的旅长,孟占山觉得,他们跟着王长庚出生入死多年,这种感情难能可贵,也就同意了。 “谢谢您!谢谢您孟长官!……不,谢谢您孟队长!”李副官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一个劲地向孟占山道谢。他没想到,他的老长官竟能获得如此厚葬,他和一众部下都感激莫名! 一群国民党军官走到担架旁,围成半月形,跪下,痛哭流涕。 孟占山一把揪下军帽,眼含热泪地望着这个和他剪不断理还乱的老部下,心里像刀割一般。 寒风呼呼吹过,发出阵阵哀呜,仿佛也在感叹这早逝的生命。 一队人马从不远处缓缓走来,独立六旅的沈团长刚刚在附近安葬完牺牲的战士,他带着两个营长和数百名战士由高地西北的冲沟里走了出来…… 眼见不远处有一队解放军和一队国民党士兵正围着一具棺木哭泣,沈团长一愣,随即就拉下脸来,他一把扯过警卫员,命令道:“怎么回事?去看看!什么人整这么大排场?” 沈团长看得分明,要下葬的是一个国民党军官,而且,一旁是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 如此一看,沈团长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次战役,他牺牲了二百多名部下,包括一个营长和一个连长,也只能简单安葬。 可眼前是怎么回事?一个国民党军官,竟值得如此厚葬? 警卫员很快就打探回来了,说是死者是一八四师补充旅旅长王长庚,旁边的国民党士兵都是他的部下。 沈团长一听就怒火中烧,他的二百多名部下,包括那个营长和连长,大部分牺牲在鼓楼,而守备鼓楼的,正是一八四师。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刚刚安葬了部下,没想到死对头近在眼前,还被如此厚葬。 一瞬间,沈团长心如刀绞,他气得浑身哆嗦,脸色发白,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很快,他的愤怒就像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停——” 他怒吼一声,迎着人群走去。 …… tj市外,二纵临时指挥部。 打老远就能听见刘司令爽朗的笑声:“哈哈,孟占山这小子还真能打!了不得,真是了不得!第一个突破城桓,第一个打到金汤桥!哈哈哈,真给我二纵争脸!” “是啊,冀西大队这一仗太出彩了,必须好好表彰表彰!”参谋长也神采飞扬,在一旁随声附和道。 “不只要表扬,还要好好总结。咱们要打一仗总结一次,打一仗提高一步,这是我二纵的优良传统。 我说,参谋长,你立即带人去了解一下,好好总结一下他们的战术。尤其是他们突破鼓楼和护城河的方式,这应当成为我们进行攻坚战的范例,值得大力推广。” 刘司令脸上放着红光,中气十足地命令道。 “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