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许思意蹲下来用力握住许母的手,“妈妈,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呀。” 许母眼中盈满了泪,看着许思意,一怔。 许思意嘴角轻轻弯了弯,柔声“妈妈,我不是十年前那个小孩子了,我长大了,再过一年我就能出去实习赚钱,再过两年我就能大学毕业,我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养活你。只要你和瓦尔罗离婚,带着夏尔回国,离开这个见鬼的城市,你们的生活就会重新充满阳光和希望。” “真的能么?”许母不住落泪,“我真的能摆脱那个恶魔么?” “能的,一定能。”她的语气认真而坚定,“妈妈,善良不等于软弱,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么?你的忍让和退步只会让坏人得寸进尺,你要做的应该是反抗和回击。” 许母沉吟,“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许思意语气很平静“先谈。我在这儿陪着你,等瓦尔罗回来,我们就和他谈离婚的事。” “不行。”许母几乎是想都不想地便摇头拒绝,“你根本不知道瓦尔罗是个什么样的恶魔,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就算要和他谈也是我一个人面对他,你不能掺和进来。” “你怕他对我不利?” “思意,你不了解那个恶魔。”许母说,“瓦尔罗的性格很偏激,我和他结婚以后,他根本不许我再和过去的家庭有任何联系。如果他见到了你……我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许思意的态度没有一丝松动,“你也知道那是一个恶魔,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思意!”许母眉头打起一个结,反手握住女儿纤细柔软的小手,“这么多年你不恨我不怨我,还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动,但是你也要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我不能让你去承担任何意外跟风险,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许思意问“那如果我能找来一个帮手呢?” “帮手?”许母被她的话弄得一愣,不解道“谁?你第一次来法国,在这边难道还有认识的朋友么?” 许思意笑了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空,再说。” 母女两人又聊了些其它的。 随后,许母把碗收进厨房清洗,许思意则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物去了浴室洗澡。 刚出来,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许思意拿起来一看,是一通微信语音,来电显示是“顾”。 她眨眨眼,便擦头发边走进许母为她腾出来的房间,关上门,坐在床沿上,接起了电话,一如既往的软糯轻柔,“喂,你忙完了吗?” “嗯,刚回宿舍看到你发的消息。”顾江低沉干净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疲乏,淡淡地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许思意眸光骤黯,静了静,把所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江。 说完,她垂眸,沉沉地叹了口气,心里酸楚得厉害,声音极轻地说“我真的没想到,这些年妈妈是这样过来的。” 无论分别了多少年,许母都是许思意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一想起许母这些年水深火热的处境,她内心的感受完全能用“心如刀割”来形容。 电话那头的顾江沉默了半晌,说“我很同情咱阿姨的遭遇,但说实话,这事儿也不能全怪那法国畜生。” 许思意有些生气地抿了抿唇,但两秒后,又如泄了气的小皮球般蔫下来,小肩膀一垮,道“我懂你的意思。妈妈的性子确实太软弱了,如果不是她一味地忍让和妥协,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变本加厉成这样。” “咱阿姨这会儿有什么打算?” “离婚。”许思意郁闷地吹了口气,仰头躺倒在床上,说“除了离婚还能怎么样呢?瓦尔罗骗了她很多钱,估计也是要不回来了……我们准备等那个男的回来,先礼后兵,先谈一谈看他同不同意离婚,如果不同意,我们就上法庭。法国的离婚程序通常分为两种,要么协议离婚,要么诉讼离婚,希望那个法国人还有点儿良心,放过我妈妈,不然除了上法庭之外,可能还需要采取一点非常手段。” 话音落地,那头的顾江忽然很淡地笑了下。 许思意鼓起两边的小腮帮子,“你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大少爷嗓音低低的,带着一丝笑意,“你什么都没说错。” 许思意茫然,“既然我没有说错,那你笑什么?” 顾江说“这么久没见,我家心肝宝贝儿小祖宗好像长大点儿了,都能独当一面自己拿主意了?” 许思意脸一热,手指无意识地曲起来,挠了挠床单,声音细细地嘀咕“我开学就念大三,都二十岁的人了早就长大了好不好。” 大少爷懒洋洋的,嗓音刻意压低,暗示性地问,“哪儿长大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