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身后响起:“公子,不再等等么?” 齐彻头也不回。 走了没两步,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他猛地一顿,回头道:“容容?!” 这才发现,陆婉容不知何时被一个身形壮硕、作渔夫打扮的人擒住,捂着嘴发不出声音。 那老人缓缓起身,愈笑愈浓:“公子,真的不再等等么?” 而闲老三对这场面却毫不知情的样子,瞪着眼左看看右看看,一脸错愕。 方才陆婉容离他如此之近,从他转身走到反应过来没听见陆婉容的脚步声,也不过才眨几个眼皮的功夫,竟然能直接无声无息地把人绑了,可见那渔夫的内力深厚。 来时齐彻就注意到他了,旁人都在放灯放烟花,只有他穿着蓑衣在一片喧嚣热闹中默默钓鱼,只露出一个背影。 齐彻挪动了一寸脚步,那渔夫手腕一动,正要有动作。 下一刻,齐彻身后出现了十二道瘦长黑影,个个黑衣斗笠,似是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嘭——”恰逢烟花燃起,转瞬即逝的火光照亮了他们胸口和衣摆处绣的大片桃花,以及腰间别着的一柄细长银剑。 老人突然抬了抬手,阻止了渔夫的动作。 “十二武陵客?江湖上都传因为他们得罪的人太多,被仇家杀害得一个不剩,原来是被你这个小娃娃收归麾下。看来老夫还是猜错了,原以为你是哪家尚书员外家的公子,看这派头,还得再往上猜猜。”他饶有兴趣道。 狗屁的十二武陵客,他们根本不听他的,不然凭他们的本事,方才就不会让容容被抓走。 齐彻心中暗骂,面上却平淡道:“一见面,我见你下盘极稳,方才接笔的动作也是快如常人,原以为只是个练武的江湖骗子,没想到你这老东西眼睛瞎,胆子却不小。” 老人笑了:“你这小娃娃够聪明,嘴也够臭,但是你猜东西的功夫还得再跟老夫练练,钱,老夫不缺,小美人,老夫无福消受。有时候就是活腻了,想找个人来杀。” “可以。”齐彻往前走了几步:“换我,我让你杀。” 老人身后的渔夫突然扯开了陆婉容嘴里的布,她原本就吓得眼泪直流,一听齐彻这么说,登时哭喊起来:“太子哥哥,别管我!你快走!” “我死了,你要给我报仇!叫阿兄把他们的骨头打断,再叫沉大人把他们的皮都给扒了!” 这些话都是她在宫中偷听他人训话时听来的,危机时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全然忘了平时的礼仪克制。 老人哈哈朗笑两声:“我道是谁家的两个娃娃如此好的胆量,果然是天子脚下,龙气养人啊。” 闲老三更是如雷劈一般,瞠目结舌:“太子?!这、这……” 老不死的。齐彻暗骂一句,什么不要钱也不要人,分明是想探出他们的身份好谈价码。 “眼下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今日过节本殿下心情好,才与你谈条件。若是耗尽了本殿下的耐心,你的头颅明日就会悬于江上,昭告全城。你不是想当河神扬名天下么,晚辈也算全了你的心愿。” 老人却对他的威胁却不以为意,只呵呵一笑:“那倘若老夫想坐坐你的位子,你让是不让?” “好啊,”齐彻松了一口气似的,无所谓地笑了笑:“正好我也不想要了。” “小娃娃,你比你爹有意思多了。”老人又长笑两声,颇为愉悦地捋了捋胡须。 “那便一物换一物,用一条命换一个太子之位,老东西,你赚了。”齐彻说道。 “哎,话别说太早,我还得提着她去见当朝国师,倘若她不同意……” “没必要。”齐彻立马打断他,旋即眸光闪烁了一下,继续道:“虽说天下人都知道我这个太子名存实亡,但是让给谁,还是本殿下说了算。” 老人住了嘴,明明一双眼眶里空空如也,却让人觉得此时他正细细打量着齐彻的神情。 齐彻侧头朝身后道:“你们别跟过来。” 说完就信步往前走,身后的十二道黑影却出乎他的意料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待走至陆婉容面前,齐彻对她笑了笑,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顿了顿,又安慰似的抚了抚她的后颈:“别哭了,带你出来玩,我不后悔。” 陆婉容被捂着嘴,只能拼命摇头,泪水打湿了发丝和衣襟。 齐彻收回手,便看向老人,示意他放人。 老人朝渔夫颔了颔首。 就在那渔夫松开陆婉容的一瞬间,一道刀光闪过,齐彻不知何时掏出一把匕首,朝那渔夫的手腕上割去。 那渔夫后撤一步,露出了袖中正在掐诀的手。 齐彻眉眼一沉,果然,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放人。 方才他走到陆婉容面前时,发现她唇色发白,额有虚汗,一摸脸发现冰冷异常,再一摸后颈,发觉她脉搏有异,体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