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聊起嫂子,也就是潘四娘。他认识潘四娘,比真正见到太史慈还要早些,所以问起,但大家都在笑。笑得刘基自我怀疑:我说错什么了吗?可嘴巴自有想法,不肯停下。太史慈不以为忤,和他说,潘四娘也在这营中。他来到海昏城,不进城里,反而驻扎城外。那四娘也不去享受高床软枕,偏要跟他呆在这行帐里,挨着风吹日晒。刘基问他这些酒食手艺是不是跟四娘学的,他说是也不是。真正教会他的,是这片南荒之地,这小小的、迫仄的海昏城。 刘基再次提起龚瑛,说起他每次都是最早倒下的一个,到后半夜又最早醒来,只对着一地“尸体”耀武扬威。他在扬州混得比较开,在本地是个一呼百应的人物,而且特别欣赏太史慈,常说要一起打下一番功业。每回给刘扬州建议要重用太史慈,他总在其中。 太史慈听完,也没多说。只说起自己后来投了孙策,和龚瑛断了联系。再次见面的时候,龚瑛已经拢集了一批旧部和北地逃亡人士,拒绝地方征调,成了一方山越宗帅。至于在战场上他们喊的那些话,立场不同,道义殊异,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太史慈问他,是不是决定要加入孙氏麾下了?刘基只是重重摇头,却连自己也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再到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在帐外,深一步浅一步,踢得碎石飞溅。也不记得是去方便还是去吐,总之,身上还是干净的,脑子也清醒了一点点。秋天总是先在月夜里潜入,这下已经瑟瑟秋风。军营里,大部分树木都被砍净了,但风还是刮来一些碎金烂银,零落于地。刘基有一点辨不清方向,但反正也不急着回营帐,便信步而行,没走多久,却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军营重地,还是不要乱走为好。”吕蒙笑着说。刘基上下看了看,发觉他步履轻盈,眼睛发亮,就问:“吕司马没醉?” “醉过,又吐干净了。那酒真是天下极品,可惜我这下等人,消受不起。”又是轻飘飘一番自嘲,却不知几分真假。 “我只是随便走走。”刘基没留步,还是往前走去,“吕司马已经利用了我一晚上了,总不能不让我散散步吧?” “哈哈,刘公子言重。你不属于我们行伍,行止都可以依照自己心情来决定,我从来不会阻拦。不过有件事儿我还是自作主张了,替公子约了个人来。” “约谁?” “应该马上就到了。” 刘基停住,因为他已经看见有件轻妙的白色禅衣正在飘过来。 他惊讶地说:“嫂子?” 他又转头去问吕蒙:“不对,你怎么也认识潘四娘?” “不认识,但找人传个口信,也没什么难的。” “你传的是什么?” “哈哈,你想我说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吕蒙忽然换上一副狡黠神色,“再说一件事,我确信太史慈是病了。对于一个能和孙将军打平手的人——从我和吕典接他那一剑来看,他一定是病得不轻。” 吕蒙说完就溜了,只留刘基一个人去见嫂子。短短几年,潘四娘看上去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就连走路也一样地雷厉风行。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挟着风卷到面前。 “还真是你!”潘四娘说。 刘基想不明白吕蒙怎么有心思干这种事情,越来越觉得他满肚子诡计,墨水色,深不见底。但既然故人相见,还是熟络地交换几句近况。可是潘四娘虽然形容未改,神情间却覆了一层阴影,对寒暄的话也不太积极。 刘基意识到了,便说:“嫂子,是不是子义兄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你知道了?”潘四娘沉吟一阵,终于压低声音说:“我这么说,不是要求的意思——但有一个忙,也许只有你才能帮他。” lt;图片txt无法显示.jpgquot;gt;青铜蒸馏器,或为蒸煮器,下釜上甑,器型高大 作者的话 雷克斯 作者 2023-11-03 西汉时期的青铜“蒸馏器”,学界有各种说法,人们喜闻乐见的是认为它确实用于蒸馏,这能把蒸馏技术的发明从宋代一举提前到汉代,甚至从外国挪到中国。但辛德勇等学者也认为,蒸馏酒一但被发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