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迈得小,倒也不突兀,瞧着像是挑衅。 在李卓眼里,也很符合岑砚的张扬性子。 岑砚:“我手头事情还多,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和我叙旧?” 口吻不徐不疾,但内里的锋芒,同样掩盖不住。 李卓心口一突。 下一刻便见岑砚笑开,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啊,三皇子您请,我洗耳恭听。” “……” 李卓总觉得有什么变了,他说不上来。 感觉岑砚刚来的时候乌云罩顶的,不过片刻,便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从急着要走,莫名又有了心情和他抬杠。 李卓捕捉到了,但一时间想不透关窍,且,岑砚也没有给他时间去想。 岑砚:“怎么又不说话了,突发哑疾?” 李卓:“……” 他语噎这么片刻,倒是让跟随庄冬卿的侍卫钻了空子,将方才的问话一五一十地报给了柳七,声音不低,一圈人都能听清。 岑砚仍旧挂着那假笑,讽道:“我府里办的事,倒不是不能说,主要还是看三皇子有没有那个胆子听。” “刚接了陛下的两道口谕,三皇子要是想知道,本王知无不言。” 李卓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 盛武帝给岑砚的口谕,多是密旨,人尽皆知。 这是抬着圣上来压他呢! 岑砚:“至于本王与六皇子的关系,这不得问三皇子吗?三皇子观察了数日,都看见我府里的人和六皇子有说有笑了,别的,难道心里没数?” 李卓无语,却直觉不是什么好话,甩袖道:“问我干嘛?我不过偶然见到,心里能有什么数?” 柳七悟到点儿什么,不说话了,只打量李卓。 李卓被看得烦躁:“你那又是什么眼神?!” 柳七恭敬:“恭候皇子高见。” “……” 李卓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多日不见,这主仆两还是这么讨人嫌! 岑砚要走,李卓肯定不让。 但岑砚要留,过往的数次不愉快划过脑海,李卓倒是没心思和他杠了。 按了按额角,李卓:“本皇子还有宫殿要收拾,既然定西王也有事情要办,就恕我……” 还没说完,被岑砚打断:“刚才急,三皇子既留了我们,眼下我倒是不急了。” “三皇子不是有话要说吗,我还静候着在。” 李卓:“你有病吧!” 岑砚:“你第一天知晓?” 李卓拂袖:“爱走不走。” 说完板着脸,径直带着人离开。 等人都走远,再见不着,岑砚才开口:“我们走。” 一路步出主殿周边,脚步才放缓了,岑砚回头去看庄冬卿。 人木木的,双眼无神。 是被吓到了。 岑砚心里有些着恼,扫视一圈,倒也不说话,领着一干人继续,走到行宫的莲池边,树木掩映处,方停了步伐,看向庄冬卿。 庄冬卿感觉到所有人视线都汇聚了过来,茫然:“?” 岑砚吐了口气,温声问他:“还好吧?” 庄冬卿还是有点缓不过神,“没、没什么,三皇子他没怎么我……” 这个岑砚知道,见到的第一眼就把人上下都瞧了一遍,清楚的。 怕再吓到人,按捺着性子,和缓纠正:“我是问你,你感觉还好?” “他没把你怎么,我知晓的。” 庄冬卿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怔怔看着岑砚,眼睛都睁得圆溜溜的。 心下叹息,岑砚也不再多说,只打量着庄冬卿,最终视线落在了他拢着的双袖里。 想了想,岑砚伸手。 庄冬卿猝不及防,被握住了手腕。 那些紧跟了一路的,控制不住的轻颤,便被岑砚恰恰捉了个正着。 “在发抖,很害怕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