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完换了身衣服,庄冬卿摊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双目放空。 岑砚倒是很有精神。 屏退了下人,同他慢慢讲道:“祭坛那个事,有些小番邦的使团,在抵达上京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换过一遭了。” “现在查出来了两队人不对,大的番邦使团里有没有混入奸细,还在审理中。” “我估计是有的。”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人,话都说不利索,首尾没遮掩好的。” “至于栽赃通敌这个,就是政`斗,想趁机排除异己,我瞧着被诬告的大臣里,亲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大臣都有,属于广撒网,多敛鱼了。” “本朝前,在上京居住的部族也不少,本朝后才全是汉人的,之前比如你的族人,还有些零零星星的小族落族人,在上京都是能见到的,所以就造成了一个情况——” “往上三代数,谁也不能说自家就纯粹是汉人,总是有些枝叶混杂的,所以大臣们的外貌但凡有异一些的,便会被攀咬,污蔑里通外敌什么的,陛下现在疑心又重,若是有个说不清楚的,不死也得扒层皮吧。” 庄冬卿看向岑砚,脑子迟钝转了起来,“那你……” “我啊,我属于另一种情况。” 瞧着庄冬卿神色,岑砚:“柳七说你去找过陶太妃,你猜出来了是不是,我当时靠什么在街上喊抓的人?” 庄冬卿点了点头。 那几句叽里呱啦,应当是金人的言语,被岑砚听了出来。 所以才知道谁是贼人。 岑砚:“金人皇室血脉,有些人天生金瞳,被他们族内视为堪当大任的人。” “陶太妃长得像是汉人,生下了我,反倒带了些这个特征。” “但封地也是各部族混居,硬要说是阿爹祖上带的别族血脉,其实也能讲得通。” “估计就是随便试试吧,瞧着我像,刚好也收罗到了遗族,便让他们这样攀诬。” 庄冬卿:“可你本就……” 岑砚:“对,估计他们也想不到,这么离谱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所以其实我这个解法很简单,与攀诬我的人用异语对话两句,对方一震惊,就露了馅,也就能证明清白了。” 庄冬卿:“……” 竟是如此歪打正着。 “那为什么……?” 岑砚:“广撒网呗,陛下的得力心腹,老三老四的,只要这招能除掉一个半个,对幕后之人都有大大的裨益。” “再说圣上现在身体情况……只要能切断一些耳目,哪怕只一个,对所有皇子也都是个好事。” 庄冬卿沉默。 太复杂的想不明白,紧着自己想知道的问,“既如此,那陛下还会不会生疑呢?” 岑砚:“会。” “所以我才说,有了这个事,就好走了。” 庄冬卿没懂。 岑砚慢慢同他道:“哪怕知道是巧合,陛下肯定会多想一些,一旦往深里想,那我自曝身份是不可能的,便要开始揣测,是不是有皇子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一旦思路往这上面去,那我的可靠性也就下降了……” “所以现在我自请离京,是最好的。” “外放一两年,切断我与皇子们的联系,慢慢观察,等过这段时间若是没有异动,陛下应当才会完全相信,是个纯粹的巧合。” 庄冬卿揉眉心:“好复杂。” 猜忌来猜忌去,听得头疼。 岑砚笑笑:“你不用管那么多,知道我们要离开了就行。” 想到什么,庄冬卿又道:“你这么好用,就算是……陛下会愿意你离京吗?”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