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只剩两人,空气又僵住了。 庄冬卿左手叠右手,不敢在岑砚面前去抠(过往岑砚总是会阻止他这个小动作),半晌,试探着,将茶杯往岑砚面前讨好地推进了少许,小声道:“喝水?” 换回冷冷的一声,“不渴。” “……” 庄冬卿右手又去握左手。 “还……生气吗?” 岑砚只看了庄冬卿一眼。 庄冬卿从对方的眼神中懂了,生气,还很生气。 庄冬卿左手往上放,又去抓右手腕。 岑砚垂目。 阴影盖过了那浅色的眼珠,一时间更显得面无表情。 等车轮骨碌碌走了一阵,庄冬卿才开口道:“我不是有意的。” 岑砚也没有完全不理他的意思,他说了,岑砚还条理清晰地回他。 “知道。不然我们现在就不在这儿了。” “……” 庄冬卿心道一声李央害人,硬着头皮再次狡辩:“被李央拖过去的时候,我脑子还没转过来……” 岑砚:“让六福回来报信的时候,也没有转过弯来?” 救命! 人为什么要这么有逻辑! 他不答,岑砚还不放过:“嗯?” 庄冬卿低头,沮丧嘟囔:“那个时候知道了……” 岑砚:“但还是上了船?” “不是,毕竟,就,”庄冬卿纠结道,“都拖到那儿了,我又不知道李央怎么想的,再怎么说他都是皇子吧,我、我也不能够……当着外人下他面子吧?!” 岑砚笑了声。 不算皮笑肉不笑,也不是冷笑,但总是带着些嘲弄意味,很短促。 岑砚低声道:“他的面子比我的喜怒重要。” “?” 庄冬卿双目圆睁,这不能这样比较吧? 庄冬卿瞪了会儿岑砚,见他并不言语,有些搞不懂状况地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 “不是,就……” 瞧着岑砚不动如山的表情,脑海中有什么划过,庄冬卿:“就有这么生气吗?!” 他们也不是刚在一起了。 岑砚也不是不知道庄冬卿的性格如何。 既如此,还要故意这样说,那就只能是在讲气话了。 岑砚默了默,也不否认:“开始没有。” “说着说着就有了。” 庄冬卿:“哈?” 岑砚抬眼凝了庄冬卿一瞬,那一眼的情绪庄冬卿没读出来,只感觉很复杂。 视线一触即分,眼睫于下一刻又垂落,密密的挡住了眼瞳。 “你知道我站在门外,刚看见的时候,想干什么吗?” 庄冬卿有些不安:“什么?” 岑砚:“想拔剑。” “……” 庄冬卿有些被震到了。 其实岑砚口吻并不激烈,甚至称得上平静,但庄冬卿就是知道,岑砚说的是真的。 “也、也不至于吧?” 察觉到了岑砚状态的不对,庄冬卿伸手按住了岑砚的手背,岑砚瞥了眼,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回握住庄冬卿。 只是又开口道,“你知道吗,这种地方的人,最会察言观色。” 庄冬卿这下是真的茫然:“所以?”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一同入内,那个官员是引导,李央是皇子身份,为何那个少年独独要在你面前跳?他难道不知道李央身份更高?” 这当然不可能。 那个小官介绍过他们的身份。 后知后觉意识到其中关窍,庄冬卿张嘴无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