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一开始就觉得理所当然, 李央总觉得他们太客气了, 问过称呼缘何。 柳七主管的回答是庄冬卿年幼, 又有功名在身, 如此叫很合适。 徐四统领的回复略有不一,说庄冬卿是官宦之子, 叫少爷没什么不对。 两人答得都太过自然,李央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往深处想过, 如今细细思索, 便发现诸多不妥,比如,柳七和徐四自幼跟随岑砚进京, 就他们接触的人来说,庄冬卿的身份完全不够看, 哪里当得起他们口中的少爷。 又比如,柳七称呼他三哥, 尊称是三皇子, 私下里带名字一起也是常有的, 三皇子李卓,叫起来以柳七的身份总是有些逾越,但柳七并不在乎,外加他是岑砚从小到大的伴读,现今又是定西王府的大管家,身份不同,哪怕有不规矩,也无人敢置喙。 在外办差的时候,柳七郝三徐四以及赵爷,若是有条件,吃饭决不会与岑砚同桌。 但庄冬卿可以,条件简朴就是王府所有人一道,桌子多些,便只有庄冬卿与岑砚,他总是和岑砚在一张桌子上用饭的。 还有对外庄冬卿是王府的门客,但实话实说,这么两年里,李央真没见过庄冬卿给岑砚出主意,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很自然,但不是上下级的那种尊卑有别,甚至岑砚还多对庄冬卿有照拂……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歇一歇,这些话,李央只听见岑砚对庄冬卿说过…… 太多的细节,彰显着庄冬卿存在的不同。 陡然汇总,一时间竟还有些归纳不完。 李央:“……” 瞧着李央的神情从震惊慢慢变得复杂,庄冬卿也不说话,其实他的注意力大部分在环境中,但精神绷得太紧也不见得好,说话也是转移紧张感的一种方式。 哪怕他们在说着一直以来好像还没被人看破的关系。 李央:“你……” 李央:“王爷……” 一时间竟是有些混乱。 男人:“我出去看一下,再过了这道岗,往外就是后山了,这个时间守卫一般会睡会儿。” 少女:“哥你小心。” 庄冬卿叮嘱:“自然点。” 顿了顿,补充:“哪怕被发现了也没关系,你转移守卫的注意力,我们可以从他看不到的地方先过去了,再等你。” “如果只有一个守卫的话。” 男人瞧了庄冬卿一眼,其实他也有些紧张,若是只有三个人的话,会轻松很多,偏偏有四个,多一个,风险都会增大不少。 “你还挺熟悉这些的?”男人说道。 庄冬卿吞咽了下,竭力镇定道:“见人做过,效果还不错。” 在赵爷那儿背草药名,背崩溃了的时候,岑砚总是会借着和赵爷弟子说话的功夫,给庄冬卿打掩护,让他能溜出去透口气。 所以……他至今中医学得也很一般。 男人去了。 李央这边好似也找回了语言逻辑,压低声音道,“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王府的门客?” 庄冬卿:“差不多吧。” 开始虽然和岑砚没啥关系,但确实也和门客更无关。 李央:“……” 庄冬卿:“很惊讶吗?” “有点震惊,我以为……” 李央跟着看向男人离开的方向,好似理智归位了的模样,低低道:“但又是情理之中,其实相处中有很多佐证,只是我没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更认可王爷。” 这话也没有错。 但这种时候说庄冬卿觉得不太妥,闭了嘴,提醒道:“一会儿人回来了,就该跑路了,你,还是集中下精力。” “好。” 这样应着,但看上去还是有些恍惚。 李央忽道:“若是胡先生日后回不来了,你说他会不会后悔?” 庄冬卿:“……” 庄冬卿:“那也得你先跑出去了,再想这些,若是跑不出去,回不去了刚好黄泉路上作伴。” 李央:“。” 竟是闻言笑了下,认真道:“你说得有道理。” 就,笑得庄冬卿有些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