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看在眼里,知道是精力不济,身体还在恢复的缘故。 “今天的药还苦吗?” 将人按在躺椅上,肚皮搭了层薄毯,岑砚问庄冬卿。 庄冬卿嘟囔,“哪有不苦的药。” 想到什么,主动道,“你也别让赵爷再给我调方子了,就这样吧,里面有几味就是特别苦,赵爷一天到晚自己的事情也多。” 岑砚没应好不好,只道:“能好喝点就好喝点,别的事都是小事。” 赵爷先是王府的大夫,再是其他人的。 比如奄奄一息的总督。 脑子刚闪过总督的近况,便听得庄冬卿的声音问道:“还没审出来吗?” “什么?” 庄冬卿:“总督和知州,口供很难问出来吗?” 岑砚垂目斟酌,神情瞧不出来什么。 他身后的柳七却心虚地捏了把汗。 口供难不难问出来他不知道,因为岑砚这几日,压根就没问。 那天被救回来之后,总督连夜发起了高热,又是人参又是灵芝的,好在箭头没毒,堪堪将人命保住,保住之后,跟着又是一番刑讯,还是和第一次一般,塞住了口舌,只有用刑,没有半句讯问。 第二次看起来温和了些。 由赵爷施针。 “请”了稍稍康复的知州旁观,看完全程的知州冷汗如瀑,将自己知晓的都事无巨细主动告知,由郝三录的口供,期间岑砚仍旧只听着,并不多言。 不过知州开了口,匪首也开了口,总督他还开不开口,确实就不太重要了。 两份口供一拼凑,几乎能看到整个事件的脉络,杭州官商什么时候投靠的八皇子,什么时候开始招兵买马,杭州多少巨贾之家参与其中,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岑砚回道:“豢养私兵不是小事,株连九族的罪,细节处总是要多加核实的。” “哦。” 这话倒也没错,就是和庄冬卿问的不相关。 庄冬卿理解成了审讯艰难,只道:“那你慢慢问吧,反正也跑不掉的。” 岑砚点了点头:“嗯,参与商贾的名单已经整理了出来,今日晚些时候会有苏州官员前来暂代知州一职,还带了苏州的兵马,暂驻杭州外的大营,以防总督手下还有人心怀不轨,发生异动。” 安排得还挺妥帖的。 庄冬卿对这些事都不怎么上心,惯是岑砚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岑砚讲着,他连连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岑砚打住话头,“其他的便没什么了,情况已经递交了上京,不日应当有钦差再来杭州,核实情况。” “好。” 岑砚:“眯一会儿吧,等会儿起来用午饭,今天让厨房做了少量的荤腥,你肯定爱吃的。” 庄冬卿下意识砸吧嘴,“好哦。” 眼睛一闭,心里又不存事,马上睡了过去。 岑砚给庄冬卿拉了拉薄被,又亲手给他眼睛上搭了条发带遮光。 等人睡沉了,柳七才出声道:“三皇子又来了,想见您。” 岑砚还是那个答复,“不见。” “公务要紧,忙于审讯与解药的搜查,没时间。” 柳七:“明白。” 遣人去回禀李卓了。 李卓一连来了几日,这日又没见着岑砚,索性耍赖不走了,岑砚倒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在王府坐过了中午,只让仆佣给他续了一杯茶,饭食什么的,都不管,最终李卓饿得甩了袖子,愤愤离去。 晚一些时候,赵爷来请示,“解药的量,要给六皇子加一些吗?” 岑砚冷漠:“怎么了?” 赵爷思忖着道:“瞧着反应有些大,我怕他也烧起来。” “烧起来不能治吗?” 赵爷愣了下,“自然能。” 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