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 “回主子爷,全都安排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苏培盛抬眼偷偷看了看四阿哥,只见四阿哥手中握着佛珠,表情平静如水,这才道:“奴才是觉得时间太紧,这府里太多东西来不及收拾,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实在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四阿哥平静道:“难道你还打算把整个王府都搬走不成?兵荒马乱,带些细软什么就足够了,至于其余的东西都给下面奴才们全分了吧,这一次不能跟着走的就给他们留些家底,以后还不知如何呢……。” “主子爷仁德,能跟着主子爷这些奴才不知道上辈积了什么德,奴才替他们给主子爷谢恩了。”苏培盛目中含着泪,跪在地上给四阿哥磕头,四阿哥抬抬手让他起来,叫他也不要耽搁了,起程在即,这些事还得抓紧。 苏培盛应了一声,连忙出去办了。整个王府已不像往日那样宁静,现在的王府可以说是喧闹的很。 西狩的圣意下来后,京中各处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做起了准备,而第一批先锋人员也于今日出城。四阿哥作为第二批,将同康熙和其余阿哥一同出城,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四阿哥的王府虽说相比其余王府人并不算多,可真要计算下来也不算少,而且王府内里里外外要收拾的东西多的很,仅仅两日时间根本就来不及。 但圣意说的明白,这日子是定下来的改不了,四阿哥就让人收拾些细软和方便携带的财物,至于其他玩意也只能抛弃了,或者直接大方送给没办法跟他们走的府里的奴才。 这些事虽然大,但在四阿哥心里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朝廷突然间的变化。作为主事阿哥,四阿哥和其余阿哥不同,他是可以上朝的,康熙被软禁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了他,在第一时间就有人找上了门来。 得知消息后,四阿哥大吃一惊,但马上就冷静了下来。这时候,八阿哥已经掌握了康熙和朝中大部,如果有反对者,那么只能有一个下场,就如同张廷玉等人那般。 在此形势下,四阿哥不能不低头,何况他本在朝中势力就不大,如果十三阿哥还在北京的话,或许还有些机会,可身边没了十三阿哥,凭着他一个光杆王爷哪里翻得出风浪来? 最终,四阿哥的选择和大阿哥一样,在形势面前低下了头。所以他现在工部的差事还在,行动也算自由,不过这些只是表相,对于他们这些阿哥,八阿哥哪里会放松警惕?这不王府内外就有不少八阿哥派来的人,美名曰是护卫四阿哥西狩,实际上就是监督。 原本,四阿哥还有过出城后绕路南下的打算,毕竟十三阿哥就在南边,如果能同十三阿哥汇合,凭借两位阿哥的地位再加上手中的部分兵权,也许还能做出些事来。只可惜,八阿哥早就防着这一手了,哪里会让四阿哥如此自由行动?再者西狩后,十三阿哥手中的兵极其重要,只要四阿哥在八阿哥的手里,那么就不怕十三阿哥做妖。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外面的侍卫就开始催促四阿哥一行起程。出了门,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再望一眼居住多年的王府,四阿哥心中不由得感慨一叹。一行十几辆马车载着四阿哥家眷和财物,由几十个侍卫守护着离开了王府。 上了道后,很快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各家车辆渐渐形成了一支庞大的车队,而在这支车队正中,就是康熙同其嫔妃的车队。 当天色渐渐亮起来时,这支车队的头已经出了西直门,而后面是一眼看不到尾的车辆和人群。尤其是北京城中的老百姓得知消息后又有许多人也带上了自家包袱行李,或赶着牛马车,或骑着驴,或用人拉车,浩浩荡荡地跟随其后一起离开北京城。 因为这些老百姓的加入,西行的人是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长。再加上那些妇女小孩的哭声和叫声,让人听得如此凄凉。 在这队伍中,一个旗下普通满人正拖家带口赶着两辆车跟在后面,边往城外走边抹着眼泪,他一家在这北京城住了已有三代人了,而他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离开过北京城,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一日。 看着越来越远的熟悉的街道,望着那穿过高高的城门,此人心中突然间想起了三国中董卓西迁的一幕,所谓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进长安,方可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