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年的后宫倒真有一位娘娘,能勉强与孝懿皇后争锋。 只是她已薨逝好几年,尘归尘,土归土,容淖才一直未想到她身上去。 ——温僖贵妃,十阿哥生母。 她是皇帝第二任皇后的嫡亲妹子,其父为“四大辅臣”之一果毅公遏必隆。 早些年她在世时,独掌后宫,四妃之首惠妃的协理六宫之权形如虚设,四妃自是通通得避她锋芒。 如果真的是她,一切便合乎情理许多了…… 难怪当年十阿哥年仅六岁,正是适龄,却并未被送入南郊种痘所。 “公主。”嘠珞五指大张在容淖眼前晃晃,“孙九全取雨具回来了,咱们快些走吧,回去晚了芳佃姑姑又该念叨了。” 容淖眸瞳重聚光彩,回到暂居的客院,芳佃姑姑早在门口候着了,一见容淖,赶紧端了碗热乎乎的姜汤出来,后又张罗着传膳。 伴着檐下叮咚雨声,容淖心不在焉用了小半碗果子粥,便示意盥洗撤膳。 “公主再用一些吧。”嘠珞看着一桌几乎没动过的菜肴,忍不住劝道,“旅途辛劳,公主不必总拘着宫中那套‘食不过饱’的规矩,保重身体才是紧要。” 芳佃姑姑闻言,面色越发板肃,明显是不赞同嘠珞的言语。 “不必了。”容淖轻飘飘往芳佃姑姑身上落了一眼,淡声道,“总在车上待着,容易积食。”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容淖用完午膳,檐下如柱暴雨已歇去大半,稀稀拉拉。 但外间的路正是泥泞,一时半会儿无法启程,容淖索性褪去衣衫鞋袜,滚进软绵的卧榻中,打算补个觉。 这一睡,再醒来时,已近黄昏。 原来是半下午又落了一场暴雨,皇帝怒叱钦天监一通后,打算在温泉行宫留宿一宿,明日清晨再走,所以嘠珞她们才没叫醒她。 容淖觉多,又习惯晚睡晚起,一觉睡到黄昏,对她影响算不上大。 翌日晨起,北巡队伍有序集结,准备上路。走在最前边护扬龙旗清道的兵士刚翻身上马,没离温泉行宫大门几步,便神色凝重返回,凑近策棱耳语几句。 策棱眼神一闪,示意恭格喇布坦前去查看,自己则扭身去向皇帝禀告。 “官道正中,有一只大刺球儿挡路?”皇帝眼睑微耷,停下往龙撵走的脚步,沉声重复起策棱的话。 民间把刺球儿尊为白仙,它们野生野长,性孤僻、喜安静、怕光、怕热、怕惊。若落在人的手中饲养个几日,便离死不远了。 眼下,却有一只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