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是否要进一步试探,得个确切答案,便听见策棱再次开口,反复强调。 “务必记住我的话,谨言慎行,莫要蹚进这趟浑水。那三百多名塔里雅沁回子之所以会被召去呼伦贝尔种地,说到底是储位之争,与你当初那三两句进言无甚干系。人,你救不了,更救不得。” 容淖猝不及防被人戳穿隐秘心思,鲜见慌神刹那。 她决定搭救千里之外素未谋面的塔里雅沁人是早上的事,考虑用商队暗中施救更属临时起意,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 因不确定最终能否成功,她未把自己的筹谋宣之于口,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嘠珞都没察觉出任何端倪,所以…… “你从何得知我的盘算?”容淖并未否认,沉沉吸气,迫使自己冷静。 仔细回想起来,在她设法试探策棱的同时,策棱似乎也在试探她。或许,从策棱发现她在密切关注商队时,已经猜到她想通过商队救人。 难怪策棱一上车先开门见山说起商队,之后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闲叙杂事。 这分明是在故意绕圈子,一探她的反应,二磨她的耐心,三卸她的防备。 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她‘轻敌’了。 思及此处,容淖不由仔细审视起面前这个粗犷魁梧的异族青年。 那张轮廓深邃的俊脸上,眉眼颜色格外浓重,犹如被冷墨着意刻画过,凛冽飞扬,锐气千秋。 策棱不避不闪,任由容淖打量。实则是面如平湖,心有惊雷。 ——对啊,他何时这般了解六公主了。 不仅能轻而易举勘破六公主所思所想,还莫名其妙对着六公主举止异常,心神摇曳。 策棱怔忡不知如何作答,索性指向自己的眼,缓缓道,“我看见的。” 他看见的。 容淖十指紧攥,死死压制住想去摸头上那道疤的冲动。 究竟是她的脑子在不知不觉中退步到被人一眼看穿的平庸地步了?还是她从始至终太过轻视策棱? 容淖心绪不宁,唯恐自己在策棱面前露出更多破绽,反正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消息,果断出言道,“今日算你帮我,自此以后,你我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不必再见。” 策棱稀里糊涂被下了逐客令,误以为是自己言辞简省欠妥所致。欲言又止想解释些什么,最终在容淖的冷睇下,只字未能出口,沉默离去,把嘠珞从后面那辆车里换了上来。 朴实无华的马车甫一抵达山寺后门,两道女子身影迅速从车里钻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