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视察工作的除了李总裁之外,调休完毕的武职官兵,同样要进入新一轮的高强度作训。 大规模的作战,终究还是从一点一滴做起。 召集鳄人、勇夫开例行队长级会议的时候,临时前往淮南督战的沙哈、云轸甪,传来了好消息。 夷虎、荆蛮几个依靠沼泽地打游击的大型部落,已经撑不下去了。 严格管控盐巴、粮食输入淮南地区,效果非常的好。 而且李总裁也不怕六国、英国、巢国还是什么其它杂七杂八的小国搞事,这些国家的盐产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至于粮食有多少,只需要清点这些国家势力组织的库存,月消耗、季度消耗,终究是要符合常识的。 波动稍微大一点,李总裁只需要问责淮南诸国国君,别的都不管。 国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废国君,换一个听话的上台;大夫交代不清,那就杀大夫,悬其人头于城上,震慑国野。 吴王楚王不能干的事情,李解都可以干,而且完全没人会说不行。 毕竟李总裁行事,根本没有“礼仪”的包袱。 什么是大局啊?李总裁就是大局! “四月五月,我们自己要先做到心中有数,现在最急切的,不是什么灭了楚国打进郢都。而是怎么把淮水两岸稳住,现在靠的是箭矢多、矛戈利、战士强。但哪怕是蛮夷,终究也是人,不是畜生。只要是人,逼迫太甚,也会反抗。” 淮中城外的一处军事基地,通行往来只有鳄人和队长级勇夫,其余新编义士、义从,没有特派手令,都是不得出入。 新修的大会堂中,一个个坐得笔直的鳄人认真听讲,他们这些人,今年就会有三分之一下放到勇夫中带队,还有三分之一,则是要承担着非常沉重的教学任务。 尤其是后者,因为文化课学习效率高进度快,实际上相对来说比较吃亏。 教学任务除了军事技能之外,还有文化知识,两样东西,都是极为消耗精力。 拖着这样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到秋收,攻打楚国的机会,等于说就是没有。 不过坐在这里的鳄人,都没有什么怨言。 今年成家的鳄人也多了不少,有的已经新增了几个小孩,养家的同时,卖命也更加坚决一些,完全不像姑苏王师,反而会更加谨慎。 实在是道理讲得已经够透彻,他们这些鳄人,出身太低,跟士大夫不能比。 士大夫一代人不行两代人不行三代人不行,第四代第五代,只要冒尖一个英才,总能起来。 但是鳄人只要输一回,就是死全家。 他们的老大李解,只有从胜利走向胜利,且不断胜利,才能保证他们全家老小得以保存。 这就是现实,李解掰开了揉碎了,然后血淋淋地放在他们面前,使得他们醍醐灌顶也似地,明白了这个极为粗暴、恶心可又真实的道理。 正因为输不起,正因为太容易失去,所以明明已经成家立业,明明已经有所眷恋,但只能硬着头皮,更加义无反顾地豁出去。 向死,方能求生。 “百沙”中几经筛选出来的精英,时刻牢记着当初老大的提问:我们为何而战? 认真听讲的鳄人,哪怕有的人已经疲惫不堪,此刻却也依然没有怨言。 他们和义士、义从,有着本质的不同。 “稳住淮水两岸,一靠吴钩二靠粮。现在我们手里,刀子是有了,能让人怕得要死,不要说蛮夷,就是列国公卿,也是怕的。但是粮食,我们没有。” “照着配给来苟活,凑合一下,也能挺上一年。但这不是办法,除开借粮、购粮之外,能抢的地方,也差不多都抢了一遍。说到底,还是要指着地里长出来,才算细水长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