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 “听说已经开始实习?” 淮中城城东的一处独栋院子中,须发皆白的老者因为逐渐谢顶,就将四周的头发捋了起来,然后扎了一个小髻,跟个团子似的,就这般突兀地点在天灵盖。 老者爱不释手地翻着手中的一本小册子,小册子是常用字对照表,并没有什么策论、问对在其中。 但老者就像是捧着个重孙玄孙似的,生怕将手中的宝贝弄个稀碎。 “这几日跟着在码头做调度,累得厉害,幕府僚属数量众多,办公室多不胜数,比洛邑还要多。只是当真算得上真正的各司其职,鲜有全才统领。” “可去过人和牲畜养殖中心?” “跟着去访问过,大开眼界。” “特种勇夫如何?” “虽操持贱业,却也自有骄傲。” “沙瓜主任又如何?” “俗务不同,饲养专精。” “如是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拂须微笑的老者很是高兴地点着头,抖了抖手中的小册子,“纸载文字,无有其余,教授之本也。” “老祖远见,吾不如也。” “哈哈哈哈……” 老者大笑一声,“何来如或不如?不过是滑国灭亡,另寻出路而已。天下列国,诸侯征战,洛邑天下棋盘前,也不过是议论前程。不论秦晋齐楚吴越,择其霸者而从之。” 说到这里,老者也是有些感慨:“不过,淮水伯不假外物,有此江淮霸业,可谓离地成圣。” “……” 见祖父越说越离谱,做孙子的心想李解人也不在这里,你吹这种彩虹屁,又有什么用呢?又没人看到。 忽地,当孙子的见祖父神情难得的安逸,顿时一愣,也是明白过来,祖父颠沛流离半辈子,到如此,才算是有了个安稳的落脚点。 甚至前阵子,还去了一趟涂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山穴当做墓地。 大概以后滑氏的祖坟,就会在这淮水之畔吧。 想着想着,滑板忽然觉得也挺好,这里山水丰厚,真要是埋在地下,别人来偷坟掘墓,也要不容易得多。 只是这淮水伯府的规矩比较严,不让厚葬,一应婚丧嫁娶,都不能以奢靡而示人,多少有点不习惯。 也不是没有人想着,就在淮水伯府赚钱养家,等过上几年,再回老家养老安葬。 至少回去之后,葬礼可以办得漂漂亮亮。 要不然,黄泉路上,哪有那许多合用的器物呢? “老祖,前几日,卫国来了人,有姜姓共氏的女子,被卫姬截留下来,不得返转卫国。”神情有些犹豫,但怀揣着不解,滑板还是诚恳地向祖父询问,“之后便有卫夫人生活秘书办公室,这其中,有何干系?” “猛男好色,天下皆知。只是,仲平啊。”老滑稽目光移到自己懵懂的孙子脸上,“这猛男所有绝色,又有几个等闲之辈?于老朽所见,可谓地方一时豪杰,是女中豪杰啊。” “嗯?” 滑板摇摇头,“不解。” “淮水伯镇压淮水,如夏氏、廖氏、蔡氏,便为其所用。再有二三月,淮水伯征伐汉东,值此之际,淮水伯收拢江淮之力,集聚秦国子车氏之能。试问,若淮中伐楚,楚国如何应对?” “自是陈兵汉东,筑城关隘。” “淮中胜兵十数万,以楚国之力,方城陵师,是否南归?” “自是南归,卫郑交战晋国称王,在外无强敌袭扰,方城陵师归国相助,乃是应有之意。” “噢?” 老滑稽突然笑得意味深长,“若此时,秦国出兵商於之地,抄掠方城西北,楚国如何能当?” “这如何可能?秦国……” 忽地,滑板愣住了,这种情况,还真的是有可能的。 以前可能性不大,但是现在,秦国那个“死”公主就是李解的小老婆,子车氏这个秦国公族分支,都已经彻底倒向夜月公主,这要是约定日期相攻楚国。 楚国只要方城陵师走半道上,秦国就能发动突袭,拿下商於之地。 那可是六百里河谷,要说多么富庶,谈不上,但也是非常不错的产量地,只是并不能高产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是秦国为数不多可以绕过晋国的交通要道,一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