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比稀里糊涂地同他发生点什么要好许多。 谢玹一向恪守清规戒律,极有原则——几近到了有些古板冷漠的地步。 哪怕是清醒的她迫切的需求他,他亦不会去僭越那条道德的界线。 更毋庸提,她此刻神志不清。 谢玹的体温偏凉。 这点凉意正是容娡所迫切需要的。 贴近他冰凉冷硬的下颌,的确能令她的热消减几分。 但这反而又冒出新的渴求。 不知是出于药效的驱动,还是心念唆使。 她迷蒙的目光落在他的薄唇上,端详片刻,跃跃欲试,试图吻上去。 察觉到她的意图。 不能再纵容她了。 谢玹冷静又漠然的想。 事情会脱离他的掌控的。 于是,在她温热的唇堪堪触碰到他时,谢玹立即用强硬的力道牢牢制住她,褪下外衫,将她兜头蒙住。 他喉结微滚,沉沉看她一眼,顿了顿:“来人。” 静昙应声推门而入。 瞧见屋中的境况,他脚步一滞,犹豫地站在门口,踯躅不敢向前。 谢玹知道自己的衣衫被她揉皱的不成样子,下颌上或许还沾着绯色的口脂,想来模样好不到哪里去。 他轻叹一声:“备车回府,寻女医来。” 静昙震声应是。 一股一股的热潮拍击的容娡头脑发晕,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烦闷地哭出声。 谢玹抱着她坐上马车。 都尉府到谢玹的宅邸有一段距离,马车颠簸,容娡被颠的摇摇晃晃,难耐的低低抽泣。 她觑着他雪净冷漠的脸色,支着混沌的、烧成浆糊的思绪想,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自找的。 悔恨是真,难受亦是真。 难以忍受的浪潮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容娡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化掉了,五脏六腑似乎也烧成了一滩粘稠的水。 她的心跳很快,脉络里的血液裹挟着热意翻涌奔流。 眼泪啪嗒啪嗒的大颗砸落。 只得伏在软榻上,无助地勾住谢玹一角衣边,轻轻摇晃试图引得他的心软,啜泣着唤:“哥哥,谢玹哥哥。” “我喜欢你。”她嗓音侬软,“帮一帮我……抱抱我。” 谢玹端坐如松,阖着眼眸,没有看她。 他的右手缠着一串菩提手持,菩提珠子拢在手心,被他的手指一颗又一颗的碾过。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驶过颠簸的路段,驶入府邸,晃晃悠悠地停下。 微风将帷帐吹出层叠的涟漪。 谢玹抱着容娡走下马车。 他摸到满手潮湿的衣料,动作微滞,起先以为是容娡的眼泪浸湿。 待将她放到榻上后,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潮湿的那块地方,眼泪似乎并不能滴到。 谢玹意识到什么,身形微僵。 僵了一阵,召来婢女为她更衣。 他站在屏风外,听到容娡仍在呜呜咽咽的哭,像是心有不甘,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婢女带着更换的衣物退下。 居室中很安静,于是便显得容娡呜咽的啜泣分外明晰,如同幼猫的爪垫,一下一下挑拨着人的心弦。 沉吟片刻,谢玹提着一壶凉茶走到她身旁。 容娡的面颊烧出薄透的嫣红,像是被胭脂浸泡过一般。她的额角满是汗,细汗将鬓发打湿,如同几笔沾湿的浓墨,凌乱的贴在她娇妍的面庞上。 她难受的低声哭吟,又迷迷糊糊地不允自己在旁人面前失态,便紧紧咬住嘴唇。 谢玹斟了一杯茶,递给连脚趾都在绷紧蜷缩的她。 容娡嗅到他身上的冷檀香,才稍稍平复一些的心念,又被勾起一点空乏的渴望。 她又想要流泪了。 哭了那样久,流了那么多泪,失水太多,容娡的确有些渴。 但谢玹未能让她得偿所愿,她置气不肯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