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拍了拍门:“姣姣?” 容娡压下咚咚直跳的心,走到外间,轻咳一声,乖顺应道:“阿娘,我在。” 谢兰岫显然看见满院子的脚印,推门而入后,不悦的打量着坐在桌案前捧着热茶的她:“脚印怎么回事?你刚才起来了?” 容娡轻声说是:“女儿不曾见过雪,有些新奇……” 她一贯乖巧听话,极少有出格的时候。谢兰岫并未怀疑她的话,只有些不满:“哪有你这么大的女郎还去玩雪的。” 容娡乖顺地垂下头,垂着眼帘,像是羞愧了。 “罢了。”谢兰岫拢了下随手披在身上的外袍,轻叹一声,“你既起来了,那便快些梳妆。如无意外,今日便可抵达洛阳了。” 容娡颔首说好。 谢兰岫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走后,容娡阖上门,面颊发烫地走回床榻旁,拨开帷幔。 谢玹仍保持着她将他推入时的姿势,如同雪松一般直立在帐幔后。 不知是闷的,还是因为别的,他的耳尖上覆着一层薄红。眼眸也有些湿润,像是两团被融化的雪水晕开的浓墨。 他紧抿着唇,眸色幽暗,面色微冷,沉沉地盯着她。 容娡心尖一跳,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勾着他的脖颈,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继续做了方才被谢兰岫突如其来打断之事,含住他的唇。 与他交吻时,声音中犹带着笑意。 “谢郎君,这下,偷|欢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 因着下了雪,雪路难行,一行人在驿馆中多停留一日,翌日才至洛阳。 雪只下了一夜便停歇,容娡上马车时,余光瞥见这些原本干净松软的雪,果然如谢玹所说,因为行人的来回走动而沾了尘泥,变得污浊。 而她人生中见到的第一场雪,因为谢玹的安排,是岑净洁白、不染纤尘的。 容娡坐在马车中,挑起帷帐,看见车轮行驶时带起泥水,溅到道路一旁还算干净的雪中,忍不住感到有些可惜。 不过…… 一想到日后每逢下雪时,谢玹就会想起同她在雪地中的那个颇为波折的吻,她心中的那点可惜便荡然无存,转而有些欣喜的得意。 谢玹不会忘记她了。 想到那个吻,容娡微微有些脸热。 她原以为谢玹那样古板的人,会傻站着由她轻薄。 前半段的确如此。 到后来。 谢玹反客为主。 他摁着她,用那种略显生疏急切、但足以令她喘不上气的吻法,吻了她许久。 还毫无羞涩之意的伸了舌头。 伸!了!舌!头! 她主动吻他时从来不会伸舌头! 这人真是…… 罢了,反正她目的达成,不同他计较这些。 只是,她想方设法让谢玹记住她的同时,也无可避免的让自己记住了他。 记住了,她在人生中见到的第一场雪里,同这样一个恍若谪仙的男子亲吻。 不禁有些感慨万千。 …… 她陷入沉思,眉心轻蹙,凝脂似的面颊上却覆着一层薄红。 谢兰岫注意到,奇怪的打量她两眼:“姣姣,你脸红作什么?” 容娡倏地回神,不由得有些心虚。 她温婉一笑,不着痕迹道:“女儿有些闷热。” 谢兰岫深信不疑,幽幽叹息一声:“很快便要到谢府了,你千万要记住我从前叮嘱你的话,莫要闹了笑话。” 容娡极快地轻蹙了下眉。 她知此时谢兰岫的心中必然颇为焦灼,便柔声宽慰:“阿娘说过,在谢府之中要‘举止安和,毋急遽怠缓,言辞诚恳,毋欺安躁率’,女儿记下了。” 谢兰岫的面色这才缓和许多:“你倒是个有出息的,比你那兄长强多了。” 容娡没再应声。 进入洛阳城前,谢兰岫衡量一番,不想太过张扬,便命人清点出了他们的箱子,并未继续跟着谢玹同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