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灌了一盏茶水压下喉间的古怪感。 谢玹垂着眉眼,严谨地将药膏敷到她足上的每一寸皮肤,好半晌,才松开她。 “好了。” 容娡立即飞快地将脚收回。 她躲避的意味太过明显,谢玹眉尖微微蹙起,看向她的目光,隐有审视之意:“不愿让我碰你?” “不是。”容娡搓了搓胳膊上浮出的小颗粒,连忙回道。 顿了顿,她觑向谢玹的脸色,怕他多想,哄道:“哥哥莫要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以往从未有人像你这般碰过我的足,我有些不大适应,并没有丝毫不情愿的意思。”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没骨头似的歪向他:“最喜欢谢玹哥哥啦。” 谢玹若有所思,望着她娇美的面容,淡然地轻轻颔首:“知晓了。” 他站起身,濯洗满是药膏的手,而后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 容娡眼眸一转,眼尾流转出几分狡黠,没应他那句话,而是娇滴滴的道:“哥哥抱。” 谢玹只犹豫了一下,便遂了她的意,走近她身旁,将她捞入怀里。 容娡顺势偎在他平阔的胸膛前。 谢玹端正地坐在紫檀圈椅上,面容雪净,指尖勾着一小绺她的发,淡淡嘱咐道:“稍后我会派婢女送你回去,晴菡院中亦有些效命于我的侍女,你日后若想见我,她们自会带你来,不必如今日这般大费周章。” 容娡知道自己此行是来找他的盘算,瞒不过他,便没置喙什么,只乖顺地点头。 顿了顿,有些委屈的道:“哥哥难道不想见我么?怎么只安排人带我见你,只字不提你该如何来见我。” 谢玹垂敛眉眼:“我若想见你,随时可以。” 容娡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淡的清傲。 她忽然想起那个带她来暖阁的婢女。 不知谢玹如何将她支开,总之那婢女无声无息,一直不曾前来打扰。 容娡心中一跳,蓦地意识到—— 这是谢府,而她面前的谢玹,是这座府邸未来的掌管者。 他若想生杀予夺,甚至比以前还要轻易许多。 这里不是寺院,由不得她随心所欲的放肆。 她没由来的有些不寒而栗。 沉默一阵,容娡慢慢点头:“好。” 她抬眼,看向谢玹空净明淡的脸,想到方才的事,心里浮出点不甘。 内心激烈的挣扎一阵,她抿着唇,微微支起身子,咬上他的耳垂,用舌尖舔了舔。 谢玹长睫一颤,偏头看向她。 计谋一经得逞,容娡便飞快地从他的怀抱里爬出来,裙裾在动作间蹁跹,像一朵盛开的菡萏。 她踩着绒毯,躲在数步之外,露出得意的笑容,眼角眉梢皆在暖融的烛光下洋洋舒展开。 “哥哥今日始料不及的吻了我这么多次,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只好亲你一下来回报啦。” 哪里是什么回报。 她这分明是——以牙还牙。 报复他刚才吻她耳垂那一下。 容娡自认为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她记仇着呢。 谢玹怔忪须臾,慢慢掀起眼帘,望向沾沾自喜的她,喉骨意味不明的轻轻滑动两下。 冷澈的眼眸里,却并未沾染情|欲。 他岑静地注视着容娡,面色平静,眸光冷邃。 直至此刻,他才迟钝的意识到—— 他生来临深履冰,一贯极为谨慎, 然,竟对容娡毫不设防。 — 名唤白蔻的婢女将容娡送回晴菡院。 天色已晚,她们又是初来乍到,谢兰岫并未注意到她身边的婢女换了人,只蹙眉打量容娡一阵,有些不悦:“怎么回来的这样迟。” 容励从她身后探出身,替容娡解释道:“姣姣的脚冻着了,走不快。” 谢兰岫转头呵斥:“行了,你就知道护着她,课业都做完了?” “阿娘,好阿娘,儿子知道了,这就去写——”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容励撇着嘴耸耸肩,抛来个让她宽心的眼神。 经他一打诨,谢兰岫的面色松动不少,瞥容娡一眼:“进来用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