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他是要用他的血让快红尘药效发作! 她立即如同被钓上岸的鱼一样拼命挣扎起来,链条因此而碰撞的哗哗作响, 像是试图撼动礁石的浪潮。 却无法撼动石像般的谢玹分毫。 反而把自己累的精疲力尽。 容娡渐渐意识到, 以往她能挣开谢玹, 甚至气恼时能挠他两下,皆是因这人在纵容她。 一旦谢玹施压, 她根本动弹不得, 毫无还手之力, 像一条在案板上命不久矣的鱼。 挣动时, 为了不喝他的血,她便试图将双唇闭紧。 察觉到她的意图, 谢玹捏在她脸颊两侧的手添了几分力道,将她白皙的面颊摁出下陷的小窝,制着她张嘴,迫使她不由自主的仰头吞咽,喝下他的血。 血液一点一点流入她的喉管。 容娡明白喝下他的血意味着什么,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涨红,泪水偏偏在此时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喉间也多了几分哽咽。 泪珠滑到谢玹手上,他的神情似乎滞了滞。 见状,容娡的眼睫飞快的眨动两下,倏地抬脚蹬他。 朝夕相处数月,谢玹何其了解她的心性。他甚至没有闪躲,眼眸只是极轻的动了一下,便轻而易举地用膝盖压住她。 偷袭失败,容娡气得要疯,当即也顾不得装模作样讨好他了,唇瓣动了动,用力阖紧牙关,几乎是使出浑身的力气咬了他的指尖一口。 在谢玹因吃痛而蹙眉时,她扭动着挣开他的手,咳呛两声,偏头呸出一口血,破口大骂: “谢玹你个疯子!” 她的脸颊上还留有谢玹捏出的鲜红指痕,发髻也早就在挣扎时散开,此时披头散发,满脸是泪,胸线起伏,形容狼狈。 谢玹与她相比,则是要从容许多。如若忽略衣襟上被她挠出的褶皱、还在仍在往外渗血的左手,他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依旧是渊清玉絜、清雅绝尘的君子模样。 他不甚在意的瞥了眼自己受伤的手指,嗓音温淡,坦然认下她的啐骂:“你倒说对了。我是疯子,因你而疯的疯子。” “你不该招惹我的,姣姣。” “既挑起我的情念,就不要想着离开。” 容娡怒视着他波澜不惊的脸,满腹怒火好似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毫无用武之处,只会让他不痛不痒。 谢玹的性子淡漠,话也不多,诋毁也好,谩骂也罢,他一向不怎么理会。 但他噎人的本领,她很久之前便领会到了,甚至还学着他的模样去噎别人。 真真是气煞她也! 她怒不可遏的瞪视着他。 谢玹不再强迫她饮他的血,睫羽垂落,安静的垂眼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居室里,一时唯余容娡剧烈的口耑息,大起大落的起伏回荡。 血腥气随着呼吸,翻涌着耸到她的喉头,令她的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容娡不由得拧起眉头,捂着胸口,伏在榻边干呕起来。 谢玹好整以暇的看她一阵,见她的眉眼拧成一团,便坐到她身旁,拢起广袖,伸手拍着她纤瘦的脊背,为她顺气。 容娡并不领他的情。 她落得这般狼狈,还不都是拜这个疯子所赐! 饮下去的血一滴也不曾吐出来,她的狼狈不堪与他的气定神闲,对比很是鲜明。 容娡气得额角突突直跳,胃里好像烧起了一团毒辣的火,恨不得狠狠挠花他的脸! 她慢慢坐直身,胸口忽起忽伏,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反胃感。 谢玹凝视她一阵,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眼尾,细致的为她拭泪。 容娡缓慢的眨了下眼,看向他明净温雅的脸,心里慢慢浮出四个字。 衣冠禽兽。 神祇般的谢玹,本不该是这样的。 事态发展成如此境地,着实有几分是她自讨苦吃。 可她实在是气不过,涂着漂亮蔻丹的指甲蓦地伸向谢玹的脸,触及他神姿高砌的清峻面庞时,犹豫了一下,转而在他的颈项上挠了一把,抓出三道血痕。 谢玹面容无波,分明能躲开,却丝毫不闪避,捱下她这一下,只轻轻抿了抿薄唇。 片刻后,若有所思的评价道:“你倒是爪利牙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