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侍飞快摇头,握紧了拳头挥挥:“家主修为通天,你逃不掉的。” “那就对了,我不过来你们也会抓我过来,我怕也改变不了被杀的命运,那我还挣扎什么呢?”他翻身躺回去,悠哉游哉地翻了一页话本,声音淡然道:“所以不管他要杀要剐,我在这儿等着就好了。” “你怎么一点都没有仙君的样子!传闻中那个盛德仙君可是厉害得要命,怎么可能会像条咸鱼一样就躺着等死!” “哦,那你就当我是缺德仙君的转世吧。” 小龙侍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叹口气转过身生闷气。 …… 荒院之中,客人已经看到话本的下册了,而应家祖地另一边的气氛却是冷凝。 这是一片半坍塌的大殿,光线都被挡在外面,里面一片漆黑,唯有几点荧荧红光亮在最深处。 应临崖似乎很怕冷的样子,依然穿着厚重的玄色大氅,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手中握着三支寻常香,将它们插在一个香炉之中。 白烟袅袅绕在他身周,把他冷冽却又秾艳的眉眼笼得模糊不清。 片刻之后,一道幽蓝色的光飞了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龙丹却没有直接回到他的体内,而是依然化作小龙侍的模样,仰着头看着几乎是放大版的自己。 他小声提醒自己的本体:“逐星姑姑知道你将段惊尘带回来的事情了。” 几乎话音刚落,带着一身血气的逐星便从黑暗之中走出来。 上一次应临崖出手太过狠辣不留情,差点真的杀了她,逐星不得不闭关疗伤。 如今她身上的伤势其实并未痊愈,但是在知晓段惊尘被“抓”来之后,便立刻出关了。 逐星看了一眼殿内的那些破损雕像牌位,视线缓缓落在应临崖身上。 “你已经把段惊尘带来了,为什么还不动手杀他!” 应临崖缓缓掀眼皮,平静看着逐星:“他先是斩掉你的本体,又斩灭你半道神魂,当然该留给你杀了。” 她冷笑出声,上下打量着段惊尘:“你现在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他如今是白清欢的模样,用着她的身体,所以舍不得杀。” 应临崖不置可否。 逐星见他面色如常,唇边的冷笑也逐渐淡去:“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你怕段惊尘另有后手,怕自己杀不掉他反被他逃走,所以等着我动手。这样即便事情败露,也能说是出逃的蛇妖报复杀了他。” “永远给自己留后路,这是对的。”在短暂的愤怒之后,她眼底竟然逐渐浮出欣慰之色, “你真是越长大越像那位大人了。” 逐星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应临崖一眼。 “杀了段惊尘,我们就回羽山。” 语罢,她没有半点迟疑,带着凛冽的杀意,化作一道幽暗的光影朝着那处荒院掠去。 对面的男人整个身体笼在阴冷的黑暗之中,很轻很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抬起手,苍白修长的手指尖上已经凝出了微微的冰晶霜花,仿佛快要凝结成冰雕了。 站在他边上的小龙侍也看着他的手,皱眉,说:“是寒渊的诅咒在生效了。” 应家的人,所有还活下来的,身上都留下了来自其他仙族共同施加的一道诅咒,用来防范他们再次生乱。 在应临崖还未出生起,他的那颗龙蛋就被施加了一道来自寒渊深处的寒气,哪怕是飞升期的大能也无法将其化解。能抵抗这丝寒气的,唯有羽山之中的仙气。 所以,应家人无法长久离开羽山,寒渊的诅咒像是一条锁链拴住了他,让他难以挣脱。 应临崖看着自己的手,一道灵力浮动,那些寒气快速退散,手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