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气氛,微微哽咽着,呻吟般说道:“晏大哥……云姑娘现在一定恨我吧,我这个破坏者,毁掉了她完美的一切……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要救娘亲,晏大哥,我必须救娘亲……” 那个人没回她,只又斟了一盏茶。 饮茶的时候,喉结弧线清晰地落在一片透明的花瓣间。 * 云昭冲出重重殿宇,一路上看见台阶就踢,越想越气。 血脉亲人?什么血脉亲人,简直笑死了! 晏南天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哪个不是斗得你死我活? 他一个成功夺嫡的皇子,居然有脸跟她说什么手足情深? 想到这一层,云昭顿时更气—— 当时怎么就气傻了,没能想到这一茬,听他在那儿义正辞严地放屁!就该当场给他撅回去! 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吵架就是这样,事后无论想出多好的骂招,那也是过期作废。 云昭无能狂怒,气急败坏,运足了力气,飞身跃起,一脚把路边的石貔貅脑袋给踢了下来。 “呼——” 沉重的貔貅脑袋砸向夹道旁的凌云花。 一只蜻蜓呆呆停在蓝色叶尖上,被阴影罩住也不知道飞走。 “嘭!” 碾溅一地花汁。 “算你倒霉!”云昭双眼微微眯起,“我连人都敢杀,何况是你区区一个蜻蜓!等着吧,我这就想办法宰了那对狗男女给你陪葬!” 她虚起视线,望向貔貅脑袋滚过的地方。 凌云花丛东倒西歪。 没找到蜻蜓碎片。 “飞了啊?” 云昭撇撇唇表示失望,转过身,大步离开。 遇到台阶,她轻身跳了过去。 没再踢。 * 入夜前,云昭回到云府。 府前整条大道铺满华毯,道路左右三步一盏宫灯。 府邸更是金碧辉煌。 它并不是一座寻常宅院。 云府占了整座山,或巍峨、或精巧的楼榭亭台与山体本身浑然相融,山就是府,府就是山。 镂空的山间,雾色透着珠光宝气,华美非凡。 放眼千里,最为光耀的地界除了皇城所在的九重山,以及日夜修建的通天塔之外,便是云昭她家。 她踏上山道,仰头望去,心里再一次涌起奇怪的陌生感。 熟知的世界好像都藏着另一副面孔。 晏南天是这样,爹爹也是这样。 “阿伯,”她问领路的老管家,“你会不会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周围都变得好陌生?比如这里有那么大一个紫金炉,我居然今天才看到!” 云伯呵呵笑起来:“那是因为大小姐每次回来都有南天殿下陪着,就只顾着和殿下说话呢,当然留意不到左右啊。” 云昭一阵心塞:“……” 是了,这么多年,她和晏南天总是出双入对,她习惯了到哪都有他陪。 让她感觉陌生的其实并不是周围,而是独自一个人面对周围。 她只是一次没跟着他……只是一次……就出了这种事。 要是她也去了鲸落海,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她怎么就没去呢? 因为那里太危险,她修为不够高。 云昭丧气:“云伯,我是不是好没用。” “怎么会呢,”云伯笑眯眯地说,“大小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