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摁住自家老娘想拔刀的手,噗地笑出声。 从低笑变成大笑,笑到前仰后合地拍桌。 “这么有风骨,就别给人当狗啊!”云昭猖狂道,“明知我娘喂她狗食,给她穿狗衣,怎么还要巴巴赖着吃,赖着喝,赖着穿,一赖就赖好多年?怎么,难道我娘还给她脖子上拴了条狗链子,她想走也走不掉?不必说那些废话,你就告诉我,狗链子拴了吗?” 在场众人多少都有点宅斗技能在身上,哪有什么看不明白。 虽然平日与湘阳秀不对付,但湘阳秀不恶心人啊。 喜欢打头阵的谢云娘先笑了一声:“真有那么自尊自爱,就别巴着人家的泼天富贵不放。” 方香君冷笑:“既要又要,牌坊成精罢了!” 另一位幽幽道:“一个婢子看不起管事的?那可不就只奔着爬主子的床?” 温暖暖急眼:“你、你、你!你们!你们瞧不起人!” 晏南天轻轻摇着头,微虚双眼,只望云昭。 他的眼神十分委屈。 他问她:‘阿昭,你都看着呢,这样的烂污泥,我恶心都来不及,怎可能对她有半点私情?’ 他用目光对她说:‘阿昭,我只是不得已。’ 他还用眼睛说:‘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我从未把这烂污泥放在眼里,往后你大可以轻她贱她辱她贬她,只留条性命就行。’ 他不动声色,广袖拂过身边的矮案。 阿昭,来我身边。 云昭不理他。 他微微垂睫,温声道:“诸位,过了。” 场间立刻收声,再无人敢嘴温暖暖一句。 云昭冷眼看着,想起阿娘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别忘了,他可是天家储君。” 他确实有资格抬举一个人,只要他想。 “我们阿昭,自然值得最好的。”湘阳夫人微微哽咽,掩不住心酸委屈,“这天下才俊,哪个我们阿昭配不得!” 晏南天轻笑。 他把手落在身侧的矮案上,目光意味深长。 是,他相信阿昭能找到另一个待她一心一意的年轻俊彦,可是只要她嫁给了别人,无论嫁的是谁,她都失去了本属于她的“首席”之位。 从此屈居人下,见到他,必须俯首称臣。 她那么骄傲,如何能忍? 晏南天的视线落向湘阳夫人。 ‘岳母,让阿昭对这样一滩烂污泥低头,您能舍得?她那么倔强,那么要强,那会要了她的命吧?’ ‘岳母,您知道我对阿昭的心。那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侧妃罢了。您也该看清了我的态度,这种东西,难道我能放在眼里吗?’ ‘岳母,您当真能忍受,这种东西,爬到阿昭的头上?’ 湘阳夫人面色微白,嘴唇轻颤。 晏南天的目光,她自然看得懂。 是啊,这世上,除了皇帝之外,哪还能找得出另一个更比晏南天尊贵的男人呢?拒了他,日后少不得要低眉顺眼、忍气吞声。 再遑论,有朝一日他登上大位…… 湘阳夫人心下不禁一阵悲凉。 “哈!”云昭忽然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便像一朵金红绝艳、肆意盛放的花王。 “这世间,谁也不配让我委屈求全!”她嚣张地拍桌起身,“便是仙神下凡求娶我,我还未必看得上他!” 众人:“……” 虽然说的是胡话,但不得不承认,她这份容颜气度,属实是一等一的绝。 晏南天也扶额失笑。 好好好,不愧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看这旁若无人的猖狂,看这艳色杀人的模样。 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