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地面,沉而缓地落膝。 “晏南天,特来向太上请罪!” 话音未落,那两扇固若金汤的寝殿大门忽然敞开。 殿中探出一道华美红袖,捉住云昭手腕,将她一把扯了进去。 “砰!” 殿门在身后狠狠摔上。 “砰!” 窗也关了起来。 * 云昭坐回熟悉的北海金蚕纱的朱鹮翡玉孔羽翎大榻上。 神身一动不动在她身后打坐。 鬼身坐在侧面镶珠嵌玉的雕花金案上,幽幽睨她。 他道:“我虽然关着门,但是给你留了窗。” 云昭眨了眨眼。 他道:“没有把你关在外面,知道吗?” 云昭乖乖点头,道:“我也不是故意不让你上山的,我就是看到自己模样很丑,怕吓着你。” “不丑。”他随口道,“好看。” 云昭偷瞥他一眼,感觉心口仿佛有细小的暖流一蹿一蹿。 却听他继续说道:“就是皮肤干了点,眼睛凸了点,嘴巴像沙地,头发像枯草……” 云昭张牙舞爪扑上前:“东方敛!” 他大笑着抬手抓住她两个手腕,身体向后一闪:“打不着我。” 云昭抬腿踢他,又被他轻易躲过。 “你打不过我的,”他得意地笑,“再给你练三千年!” 云昭:“……” 殿中的笑声传到殿外。 * “喂,要不要看湘阳敏的记忆?有点东西。” 云昭闹累了,恹恹坐在床榻边缘,思忖片刻,点了下头。 湘阳敏的过往乏善可陈。 他从小就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天生的,对谁都没什么感情,只认为全天下都活该围着自己一个人转。 走到哪里都是猫嫌狗憎。 但他有钱。 他带一帮子狗腿到处闯祸,每次都是大舅舅湘阳文替他擦屁股——这些事湘阳文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湘阳敏却认为阿公阿婆偏心老大,是因为老大说他坏话,自此恨上大哥。 他也恨湘阳秀,在他看来,嫁出来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不该再花湘阳家一文钱。 不过他最痛恨的人,却是云昭。 从前他是家中最小的那一个,旁人无论如何生气,总觉着他是老幺,便会多让几分,像对待孩子一样包容他。 直到云昭出生。 云昭成了云氏与湘阳氏最宝贝的小金珠珠。 从此湘阳敏再不能仗着自己“最小的”身份作威作福,他再闹,旁人看他就像看傻子。 那些偏爱,全都给了云昭。 最让他生气的是,云昭从小就不亲他,天然防备着他,他几次想把她带出去扔掉都未能得逞。 气到跳脚。 他开窍似乎比旁人要迟一些。 周围狐朋狗友开始逛青楼时,他对女子仍然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十九岁。 那一天意外听到说书的在讲仙宿神女的故事,好巧不巧茶小二碰倒了汤碗,淋了他一裤头。 就在那一瞬间,他迟迟未动的情窦蓦然开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