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敛呵地冷笑:“来。” 二人大步掠进善堂。 方才便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是一把极凶的剑,出自整个北天境最富盛名铸剑师之手。 这位铸剑师天生能与金铁“说话”,但凡他铸造的剑器,无一不是绝世神兵。 不少小仙都曾化作凡人,不远万里跑来向他求剑。 他点不点头,只看一个字——缘。 没有缘,金山银山也不铸。 忽有一天,铸剑师闭门谢客,开始埋头打造一把黑剑。 所有人都在翘首等待。 这一等,便是足足二十年。 二十年后的一个深夜,剑成。状若疯癫的铸剑师带着黑剑去了善堂。 有人发现时,他已经虐杀了十几个善堂里收留的孤儿,双手沾满鲜血。 官差赶到,场面一片混乱,铸剑师疯魔拒捕,被当场击杀。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众人发现铸剑师手中的黑剑竟是一把鞘剑——剑与鞘根本不曾分别铸造,而是完整一体。 这样的剑,怎么可能拔得出? 原来铸剑师早就疯了。 二十年前,他曾梦见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在善堂拔出了无锋之剑。它将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神剑刑天。 然后他便夜以继日打造这把连鞘无锋的剑。 剑成,自然拔不出。 于是疯掉的铸剑师跑到善堂大开杀戒,让自己双手沾满受害者的血,然后一次一次疯魔拔剑。 至死也拔不出。 它是这位最富盛名的铸剑师留下的最后一把剑,也是众所周知的不祥凶剑。 铸剑师死后,捐助这座善堂柳大善人便作主把这凶剑高悬在善堂正中,以警世人。 “刑天。” 东方敛与“清平君”踏入善堂。 黑木门槛高阔,大堂修得极为高旷,銮柱精致,琉璃明净,一缕缕阳光交织落入堂中,在地面变幻着绚丽的光斑。 熏香袅袅。 富丽、神圣。 住在善堂中的孤儿被照顾得很好,衣着整洁,头脸干净,放眼望去没有一个长得瘦弱。 他们都乖乖跟在长者身后,远远朝着进入善堂的陌生人行个礼,然后顺着边廊离开。 东方敛抬手,戳了戳正在皱眉的“清平君”,眼尾微微向上一挑。 两道挺拔瘦挑的人影,同时动了。 身形一掠而起,从地面到半空,二人杀机尽显,电光石火之间竟是过了百招不止。 拳掌相抵,肘击、膝击,骨骼坚硬的小臂用来当剑使,硬生生撞出了金石之音。 眨眼间,两只手各自抓住了悬在堂顶的剑鞘。 旋身、对撞,单手截、挡、切、斩、劈。 视线相对,摘剑,掠向地面。 不等善堂里的人反应过来,这二人各自用一只手抓着剑鞘,长身飞掠,一晃便出了门槛,再一晃,消失在街道尽头。 夺宝跑路,默契十足。 二人还在打。 谁要伸手去握剑柄拔剑,必会被另一人逼退。 忽一霎,二人齐齐松开握住剑鞘的那只手。 东方敛轻嘶一声:“不是吧兄弟,你是我的腹虫么!” “清平君”冷笑:“你不也是。” “嗡——” 一声清越低越的闷震响起。 两只手,整整齐齐摁在了剑柄上。 四目相对。 东方敛歪了歪头:“你没让我对吧?” “清平君”挑眉:“你以为你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