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酸杂糅成海风拂过她鼻端,于是红色的果肉幻化为一片血色的海,海的浪潮滚滚扑打着漆黑的礁石,每一次潮涌都是生命的脉动。 也是那一天,嘉鱼第一次察觉到一个早该察觉到的事实—— 她的父亲其实是个性感得要命的男人。 ** 初潮的意象以一种莫名的、浓烈的、强盗般的逻辑与谢斯礼牢牢绑定在一起。从此以后嘉鱼每次痛经都会想起那天洗手间外谢斯礼色泽糜艳的嘴唇和耳骨处触电般的刺麻。 她进入了一个偶尔会被春梦造访的年纪。 出于好奇而偷偷观看的黄色电影与现实的片段糅合,混乱地织就了她的梦境。梦中爱抚她的男人面容模糊,有时嘉鱼能在电光火石间瞧清他的脸,但他清隽的眉眼总会在梦醒时分悄然淡去,只留给她一个朦胧的残象和身体上潮退的余韵。 她想初潮带给她的也许不仅仅是创生的能力,还有关于性的渴望,一股强烈到令人倍感无奈的生物本能。 作为她身边为数不多的优质男性样本,嘉鱼有意无意观察着谢斯礼,以一种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堪称大逆不道的眼神。 她发现谢斯礼爱抽一款极细的烟。 说“抽”也许不太准确。他点燃香烟以后习惯用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夹住香烟尾部四分之三处,等它自行燃烧殆尽,偶尔兴起才会浅吸两口,但并不沉迷。大多数时候,那支香烟似乎仅是一个摆设,是一种“我已经有烟了,不必再递”的隐晦拒绝。 他左手无名指常年戴着一个素净的银灰色婚戒,上面没有刻字,没有花纹,没有logo,似和香烟起着同样的作用。 他和谭圆的婚姻模式就像那个素戒一样克己而微妙。嘉鱼从未见过他们拥抱或亲吻,人前他们总是以礼相待,像两个穿越到21世纪的古人,难以相信这样疏冷的两个人晚上居然会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他们会怎样做爱呢? 嘉鱼想象不出来。 细细的圈戒是枷锁,套住了人性深处的欲念,为谢斯礼塑上一层神佛悲悯众生般的禁欲气质。但嘉鱼有着诡异的直觉。她曾目睹谢斯礼手上的残烟燃烧至油尽灯枯的境地,烟头猩红火舌舔上他无名指处的婚戒,而他无知无觉,泰然自若地倾听合作方大放厥词,即便发红的戒圈早就烫到了他的皮肤,滋出一股淡淡的焦味。 这股自毁倾向和世人口中的柏拉图践行者相去甚远,更别提嘉鱼的存在本身就是谢斯礼过往风流浪荡的铁证。 她确信自己父亲的身体里住着一头未被任何人驯服的野兽。 浪子回头的戏码太童话,嘉鱼不是那种听到“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就会由衷感到满足的女孩。拜任穗和谢斯礼无疾而终的恋爱所赐,她在见证爱情的甜蜜以前就先认清了爱情的虚无。 ** “嘉鱼,我决定勾引你爸爸。” 邓秀理说出这句话时神色如常,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一起去外头逛逛。 嘉鱼抬眉看她,花了五六秒才解读出这句惊世骇俗的中文。 邓秀理是她初三这一年新认识的好友,也是她在贵族中学读了两三年唯一交心的朋友。 嘉鱼曾总结过以邓秀理为代表的少爷千金们的共同特征,他们无一不拥有很强的世家观念,在大是大非上永远以家族利益为先,然而私生活却充满了压抑过后堪称自暴自弃的淫乱。嘉鱼认为这是人性对包办婚姻的变相反叛,只是手段并不怎么值得宣扬。她刻薄地称呼邓秀理的后宫们为配种大队,邓秀理听了也只是哈哈大笑,因为她的性伴侣确实——按嘉鱼的话来说——是不会重复使用的日抛型。 “怎么?”她瞪向这个欲求不满的小妞,“你的后宫佳丽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都是鲜肉,早腻了。”邓秀理玩着新做的美甲,她们此刻双双坐在嘉鱼房间的地毯上,大言不惭地用语言亵渎这个家的主人,“你爸爸这一款我还没试过,他今年多大?三十五?三十六?他既不像三十多岁的人,也不像年轻人或中年人,他像那种活了几千年的圣僧,就算一群人在他面前开淫趴,他也能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