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过几年的男人, 要为他留下一儿半女。 她很想让他也能感受到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想留下一个有着她和他共同血脉的孩子,陪着他们一起走下去。 可是,这样一个对常人来说很简单的心愿,却如此轻易的化为泡影。 为何命运对沐浅烟是这般残酷? 长久的静默,主仆两个都压抑的说不出话。 直到半晌后,秦素鸢才开口,一字字犹如从刀尖上舔过般,说的是那样艰难,那样割伤着自己的心:“去给我准备避子汤吧,别教人看见。” “奴婢知道了。”凉玉哀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秦素鸢垂下头,手紧紧的抠住大红褥子上的百子千孙图样,心茫茫然坠落,忽然间就觉得屋里一阵冷风冻得她难以承受。她拢紧了毯子,缩在床头,哀然低语:“六哥……” 秦素鸢无法描述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喝下避子汤的。 那汤药不苦,凉玉加了蜂蜜在里面。可秦素鸢却觉得,每一滴的滋味都犹如黄莲穿心而过,撕心裂肺的绝望。 她放下空了的碗,说道:“记得把药渣都处理掉,千万别让殿下知道了。” 凉玉点点头,拿着空碗离去。 然而,沐浅烟是什么人?这府里的事,就没有能瞒过他的。秦素鸢其实也知道,自己瞒不了他多久,却没想到沐浅烟会知道的那样快——他在第二天就知道了。 在第一天傍晚的时候,就有王府的下人告诉沐浅烟,说看见凉玉偷偷把类似药渣的东西,倒进养锦鲤的池子里。 沐浅烟没有多想,但吩咐了暗卫,盯着凉玉。 次日清晨暗卫就来报说,凉玉偷偷在房间里熬药,他趁着凉玉处理药渣时,从熬药的瓦罐内壁上刮了点残留的药渣,拿去医馆里问了郎中,得知竟然是阻止怀孕的汤药。 沐浅烟顿时心中一惊,眼底沉了下去。 他猜到凉玉之所以熬避子汤,定然是秦素鸢授意的。素鸢为什么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她是还想着回江湖,不想有孩子牵绊她的脚步吗? 不,不会的,素鸢不是这样的人,素鸢也答应过他,要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为什么? 沐浅烟心事重重,那原本妖孽妩媚的容颜,都笼罩上一层阴霾。那双倾城潋滟的桃花眼,更是像染了黑色的雾,显得心绪不宁。 今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原本两个人该开开心心去镇国公府的。沐浅烟站在卧房的窗外,透过轩窗,依依看着梳妆台前的秦素鸢。 她正在梳妆绾发,看上去平静的像是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沐浅烟看了会儿,发现秦素鸢也从铜镜里在望着他,他笑道:“素鸢。” “六哥,你为何不进来?”秦素鸢笑着问。 沐浅烟回忆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们彼此都是坦诚的,所以不会互相误会,他也一直信奉亲近的人之间应该坦诚这个理念。 他决定和秦素鸢摊牌,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素鸢。”沐浅烟踏入房中,在秦素鸢身旁坐下,将她搂在怀里。 “素鸢,这宁王府中的事是没有一件能瞒过本王的。你要是有什么苦衷,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秦素鸢身子一僵,眼底光彩尽散。 “的确,你迟早会知道的。”她喃喃着,苦笑道,“对不起,六哥,我怕是没办法为你生儿育女了。” “怎么?” “我……”秦素鸢将原因给沐浅烟说了一遍。 沐浅烟听罢,沉默了。从他身上发散出的颓唐,让秦素鸢止不住的心疼。她反抱住沐浅烟,埋头在他的胸口,难过的说:“对不起,我若是知道七杀剑会影响女子生育,就不会——” “不会什么?”沐浅烟打断秦素鸢的话,眯着眼看着她,“不会什么,素鸢,不会嫁给我了是吗?” 秦素鸢无言。 “素鸢,你要是真动了这样的念头,可就太伤本王的心了呢。”沐浅烟深深的盯着她。 秦素鸢缓了缓语调,尽量平缓的说:“在凉玉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在想该怎么解决。解决的方法自然是我将七杀剑传给别人,而掌握这门心法的人唯有师父和慎思。师父已经年过四十,不能再容纳七杀剑的剑气了,所以她才会在几年前将七杀剑传给我。而慎思,他心有戾气,无法和七杀剑的剑气相融,如果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