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釉说,七杀剑法第八重,还从来没有人用过。因为要是和敌人同归于尽了,夜合谷不就没有继承人了吗? 那时张慎思还笑着说,这样的招式,杀敌一千自损一千,除非是要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不然谁会用? 没想到,秦素鸢为了潞城一战,抛却自己的生死,只为让王师平乱。 “素鸢,素鸢……”沐浅烟抱紧秦素鸢,一面唤着她的名字,一面求着沐沉音救她。 沐沉音颓然伤神,他抓住秦素鸢的另一只手,给她输送内力。此刻,医术已经没有作用了。 “素鸢,你真是自私。你给了我那么多福气,给了我天伦之乐,转头却想抛下我……”沐浅烟嘶哑的唤着,几乎哭了出来,“本王不要脸的惯了,背负些骂名又能怎么样?你何苦为了我,孤注一掷!” 他歇斯底里的喊着:“素鸢!” 悲彻的咆哮响彻在天地间。一片广阔的焦土,一座被战火洗礼的边城。城楼下沐浅烟一袭凄绝的红衣,显得是那般渺小无力。 冥冥之中,秦素鸢感觉到他们进入了潞城。 她好像一直在沐浅烟的怀里,接收着不知是谁输给她的内力。 潞城被攻下了,百姓们夹道欢迎王师的将士们。 沐沉音给了百姓们许多抚恤,不许士卒骚扰他们,很快就获得民心所向。 梁国公的尸体被丢在街道上,被百姓们侮辱唾骂。后来尸体腐臭,味道太熏人,被百姓们丢了好些树枝火油上去,点了天灯。 梁夫人、梁盼玉这些人,都被流放去西疆。她们托人找到了凉玉,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求凉玉帮她们说话。 凉玉只冷冷道:“我要照顾小姐,你们别烦我。” 梁夫人哭道:“玉儿,我是你娘啊!你爹已经死了,你连你娘和妹妹也要见死不救吗?” “抱歉,这是你们罪有应得,我也没办法。何况只是流刑罢了,西疆那边有现成的流人聚集地,你们去了以后,做事勤恳点,也不会活的太艰难。” 梁夫人声泪俱下:“玉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凉玉恨恨一眼望来,语调如夹带着尖利的针,十分犀利:“当初爹要杀我,娘也要杀我,你们的心又是什么做的?在你们眼里只有荣华富贵。梁夫人,恕我直言,享得住这泼天的富贵,就要受得住来日弥天的大祸。今日你们的下场都是自作自受,谁也没冤枉你们。你们走吧,我还要照顾小姐,没空跟你们闲扯。” 凉玉甩手就走,她身后梁盼玉指着她骂道:“梁玉,你不是我姐姐!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辱没祖宗的人,活不长的!死了还要被抽肠子挖心肝!梁家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 “盼玉,别胡说。”梁夫人连忙拉扯梁盼玉,怕她惹恼了凉玉,会下场更加糟糕。 凉玉头也不回,冷笑一声,仿佛初入江湖时的骄纵放肆:“不好意思,我没在梁家住过一天,也从不知道自己姓梁。至于梁家的列祖列宗,我死了根本不会被埋在你们家的祖坟里,所以压根见不到你的列祖列宗!” 她快步走去内室,留下一句:“杨刃大哥,替我赶走她们,回头请你喝酒!” 秦素鸢在内室的床上躺着,沐浅烟和张慎思陪在她身边。 在攻进潞城后,沐浅烟就把秦素鸢安置在这里。那些政务上的事有沐沉音操劳,他无心加入,只一门心思的守着秦素鸢。 秦克忠和秦屹都来看过秦素鸢,两人非常悲痛。军中事务很多,他们还要去处理,因而离去。应长安在忙于治疗受伤的将士们。因而陪在这里的只有沐浅烟和张慎思凉玉。 张慎思给秦素鸢传了不少内力,眼下面目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 他疲惫的从床头挪开,找了个席子坐下,打坐调息。 凉玉看了他一会儿,回到秦素鸢身边,接替张慎思为秦素鸢输送内力。 沐浅烟沙哑的问:“这个法子管用吗?” 凉玉道:“这是仅剩下的方法了。就是废了奴婢这全身武功,奴婢也要让小姐度过这一劫。” 张慎思低声喃喃:“但愿这最后一个办法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