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前领路的众仙盟执事好险没回过头来。 他只礼节性地竖起了耳尖。 慕寒渊淡声道:“我说过,师妹只有一人。” 云摇当没听见,捏了捏垂在肩发下的发带小花:“而且,她和她的救命恩人,现在还住在你的行宫宿处的厢楼里?” “……” 云摇:“今晚她不会还要照顾他吧?” “……” 云摇:“这你能忍?” “…………” 慕寒渊能忍,但走在前面的众仙盟执事大概是快忍不住了,那人几度频频作回头状,却又在转到一半时生生给自己克制着薅了回去。 于是在云摇再次开口前,慕寒渊终归停身。 他冷淡回眸。 云摇笑吟吟地仰脸对上去: 不耐烦了是吧?不耐烦了就放了她然后换一个人嘛。 反正以寒渊尊的身份,在众仙盟分裂他和乾门意图如此明显的态势下,他在浮玉宫一呼百应是可以预见的事情——找个化神境以上的修者为人疗伤,绝非难事。 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云摇料定如此行事,慕寒渊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红衣少女正得意着,却见慕寒渊垂眸,他修长指节微曲起,在束腰玉带下一拂,便勾起了那柄悯生所化的玉琴佩饰。 “师妹之前所赠白绸,便替作它的流苏,如何?” ……白绸? 不可遏止地,云摇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刚用这白绸犯下的恶行。 红衣少女僵住笑容。 慕寒渊垂手,勾抬回眸:“师妹可还有话要问?” 云摇:“………………” 云摇:“?” 算你狠。 - 直等到在慕寒渊行宫宿处的这场疗愈结束,云摇才发现,自己还是被慕寒渊“骗”了—— 以他琴道造诣,根本不需要她搭手帮忙。 然而来都来了,她又不好不告而别,只能一个人无聊至极地站在玉质屏风前的内殿角落,听一会儿慕寒渊抚琴之音,或瞥两眼那边纱幔垂帷后,陈见雪与榻上倚栏而坐的那名青年的侧影。 方才进来时,两边已互通了身份姓名。 救了陈见雪一命的是个散修,无门无派不说,还有个相当孤家寡人的名,叫厉无欢。 云摇属实被这自带煞气的名字震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她第一眼瞥见那名苍白孱弱却还勾着散漫笑意的青年,就总觉着对方有些似曾相识。 然而从慕寒渊这一首琴曲弹起,她苦思冥想,也没能从神魂记忆里翻出半点对方存在过的痕迹。 那可能就是,长得太好看了吧。 美人总叫人似曾相识。 不过和琴桌后那位雪袍墨发,如山巅之雪、江上清月,仙人容仪的寒渊尊完全不是一种类型。 厉无欢的眉眼间有种逼人的野性,偏又不太正经。 方才倚榻咳血他也能勾几分薄笑,是个即便站在面前,也看不透在想什么的人。 “——铮。” 长弦抚定,琴音收鸣。 云摇下意识地回了神,转过身去望慕寒渊。 而古琴前,慕寒渊指骨轻抬,袍袖一拂。悯生琴便化作一道淡银色流光,掠至他腰侧,悬垂于束腰玉带下。 慕寒渊温声道:“调息三日。三日内,不可再调用神识。” “谢过寒渊尊,”榻上,厉无欢笑声浸着闷咳,“能与仙域鼎鼎大名的寒渊尊共处一室,此等良缘,我还要再谢过见雪仙子才是。” “厉道友,你……”陈见雪不知轻声说了什么,但云摇都不必进去看,也猜得到这位小师妹此刻一定粉面生嫣。 哼。 散修的嘴,骗没见过世面小弟子的鬼。 慕寒渊肃正过琴尾垂下的流苏琴穗:“见雪,你便留在秘境外,照料这位道友。待卢长老到时,也好与他说明藏龙山山内的情况。” “是,师兄。见雪记得了。” “那我们便不打扰了。”慕寒渊侧身,“……云幺九?” 云摇假装没看到慕寒渊给她的离开的眼神示意,反倒是笑吟吟地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厉道友年纪轻轻就修得如此境界,怎么会还未拜纳师门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