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摇顿了下,无奈改口:“燕凉。” “嗯,这还差不多。”收了龙角的龙君又恢复了那副神威自在的倦懒模样,由宫侍跟着,朝园林外走了。 不久前还热热闹闹的园林内,顷刻间就冷清得只剩下泉鸣之音。 云摇靠在石几上,百无聊赖地发了会呆,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出了亭子,绕着这片堆山叠石的园子溜达起来。 这般离着近了,园林外便有宫侍路过的声音传进来。 “……天妖王和地妖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多半是领地的事。” “这般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闹的,水火不容,谁夹在中间谁受罪。难怪龙君陛下要躲出去,烦心死了。” “是啊,真怕两族打起来,那恐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怕什么,只要龙君陛下在一日,那两头老妖就不敢真动一下的。你看他们今日,闹得那么厉害,不也就挠花了对方的脸吗?” “哈哈,这倒也是……” 云摇听得眼皮一跳。 长雍要杀龙君的原因,莫非是—— “师尊。” 兀地,一截低声撩动了她身畔花枝。 云摇回眸。 魔族少主一身玄黑袍甲地站在后面。他面覆银纹面具,遮去了上半张脸,面具下肤冷而唇红,颌线凌冽。薄甲覆身,泛着冰冷沉色的玄铁捍腰收束出他紧瘦腰身,更显得煞气迫人。 云摇几乎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具躯壳里,会是慕寒渊那样片尘不染的谪仙魂。 她不由垂低了带笑的眼角:“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你的暗卫,随扈身旁,再正常不过。”慕寒渊说着,抬手,同样透着玄铁冷色的箭袖下,修长指骨张开,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便出现在云摇眼前。 “这是什么?” 云摇接了过去。 甫一触及这把匕首手柄,她便觉得上面一丝凉意沁出,像是要钻进人的神魂里,叫人不寒而栗。 “龙鳞匕,世间少有的能够刺破真龙身躯的利器。” “龙鳞……” 云摇以指腹轻慢擦过匕身,上面是一种奇异的沉色,如深灰,又如玄黑,而随着匕身晃动,冰冷的玄铁里面又像是藏着什么流动的至浊之气。 星点的暗金色熠熠其中,辨不分明。 云摇抬眸:“这是什么材质的铁?” 面具覆着,看不出魔族青年的神色,只能见得面具之下,那薄极的唇微微勾翘:“这不重要,师尊。我已经确定过,龙心鳞就在龙君御衍的心房内。九日之后,师尊只须将这把匕首插入他胸口,取出龙心鳞,所有人便能一起离开这秘境了。” “……” 虽然有所预料,但云摇还是不由地皱起了眉。 没什么来由,她眼前就晃过去龙君御衍方才目覆雪锻,同那两只小妖崽捉迷藏的身影。 明明完全不像,但又那么像。 “师尊还是于心不忍?”慕寒渊问。 “你说得对,御衍早已死了上万年,我于心不忍又有何用?”云摇神色淡抹去,手腕轻翻,匕首便被她藏在宽袍广袖内的隐蔽处。 “走罢。” 云摇先走在前,几步后,听得身后脚步声,她有些意外地回过头:“……你跟着我干嘛?” “迷路了。” 银纹面具下,那双长眸里情绪无辜得很,“师尊能先带我出去吗?” 云摇:“…………” 她怎么没发现她乖徒竟然还是个路痴呢?? 不等云摇发问,就见慕寒渊微微懊恼地低头:“一定是这具本体的影响。” “好吧,那你快些,”云摇转身,“别再让龙君撞见了。” “嗯。” —— 须臾后。 从园林小径踏出第一步,云摇甫一抬头,就深刻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就在几丈之外的亭子前,龙君御衍正回过身,那双湖蓝色眸子熠熠望她,刚要开口,就忽地一闪。 御衍眼底情绪凉了下来,眼神挪向她身后。 花木丛中,紧跟在云摇身后,一道薄甲身影踏了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