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尾音。 也是他在这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 “你的命,本不配抵他。” “……!” 一道血线,从段松月的眉心正中,竖着向下裂开。 “砰,砰。” 身后两声落地。 慕寒渊一挥袍袖—— 隔着两条街巷的百丈外,一根被火烧断向下砸落的房梁,被拂落到旁处空地上。 原本的梁前,哭嚎的小姑娘被母亲一把抱在身下。 半晌没等到那火柱落下,母亲惊慌又后怕地停住,茫然四顾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娘亲…”小姑娘带着哭腔仰头,“我怕。” “不怕,不怕,娘带你走,我们走!” “……” 慕寒渊在原地停了许久,袍袖下指骨缓握。继而他察觉什么,仰眸。 碧霄身影正凌空欲逃。 “……” 慕寒渊眼底方起的恸意薄收,霜冷般的凌冽覆上。 他凌空而起,正欲追去。 忽地。 戍城上空,不知何时降下了一张金色大网,正向着他网落—— “魔头!还不束手就擒!!” 仿佛足以遮天的金色大网八角,分别是一位合道境的悬剑宗长老。 而这网也非网,而是悬剑宗镇宗剑阵,每一道金光看似网绳,触之都是剑光凌身。 慕寒渊长睫未动,仰眸望着悬剑宗众人:“三息退去,我不伤人、不破阵。” “慕寒渊!你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不必多言,速擒!” “……” 金色大网如化作漫天剑芒,遮天蔽日地落下。 慕寒渊袍袖垂下,一道乳白灵力如雪泉泻落,最后缓缓凝作血丝金纹的灵剑。 他信手一挥。 “轰——!” 漫天金阵碎作华光,八处方位持剑阵之人尽数吐血,或退败数十丈,或干脆跌入城中废墟里。 而原地的慕寒渊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好!” 悬剑宗为首长老扶住胸口,嘶声仰头。 天巅之上。 慕寒渊凭空,凌于狼狈逃窜的碧霄身前。 碧霄此刻衣衫破败,满身血污,胡子凌乱如草芥,早已没有了半点月前出关时仙风道骨的模样。 望着慕寒渊,他眼底惊恐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早知今日……” 慕寒渊懒闻犬吠,他垂眸,身影骤然上前,抬手扼住了碧霄苍老如枯槁树皮的脖颈—— “乾门今日,上下数百条性命,应记于你一人。” “你该如何死呢?” “慕寒渊!”下方,悬剑宗长老们恨声扬起,“还不放了碧霄!你二人之怨,应由众仙盟处置!你怎可一人妄杀!!” “……” 慕寒渊漠然抬眸,眼底恨意终于从冰冷下剥出分毫。 他望着脸色涨红的碧霄:“我想了一路。无论怎么想,你一人之死,都无法洗雪乾门血仇。” 碧霄挣扎不得,嘶声咒道:“你已经入了魔,天下皆见!这世上如今人人惧你、畏你、疑你、骂你——视你为恶鬼修罗!你会比他们死得惨上千万倍!!” 慕寒渊冷眸:“那又如何。浮玉宫今日,必满门同葬。” “你敢杀我!?” 碧霄涨红的青筋满布的脸上露出了恶毒笑容:“没错,浮玉宫是尽数伏戮,所以如今——嗬……只剩下我能为你正名!我若死了,你便永为祸世魔头!百死不得清名!” “……” 慕寒渊指骨微停,他下意识地垂眸,望向身下陷入茫茫火海的戍城。 他可以不惜一己身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