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幽冷,二人身上淌着雨水,时鹤将晴良抱在怀中,他动作极轻地用指背揩去沾在晴良脸上的湿发、抹去他脸上的雨水。 晴良如一尊沥水后的瓷器,无瑕白洁,亦无生命体征。 时鹤缓缓低首,凑近,抵住晴良的鼻尖呢喃,“你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他眷恋地在晴良冰冷的唇落下一吻。 时鹤的手捏住晴良的下颌,将他的唇齿分开。 时鹤微微抬首,下垂的湿发将晴良笼罩住,他的一双灰瞳发出幽幽的微光,瞳色变得浅淡到有些妖冶。 他分开唇,一颗流光溢彩的白珠从他口中飞出。 白珠离体,时鹤抵在石壁上的手青筋暴起,灰瞳剧烈震荡。 他颤抖着低头,将白珠送入晴良口中。 做完这一切,时鹤闷哼一声,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被抽干,他咬紧牙关,闭上眼,只用力地抱住晴良。 他将头抵在晴良肩上,身体不停颤抖。慢慢的,有什么东西从他发间钻出。 是一对兽耳。 一对毛色雪白的尖尖兽耳。 再抬头时,时鹤的额角出现若隐若现的白色兽纹。一双浅瞳,淡若琉璃。 怀里的晴良,身体渐渐回温。 时鹤的掌心贴着晴良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气息一点点回来。时鹤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近乎要落泪的笑。 他俯身,抵住晴良的额头。 白珠在晴良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飞回了时鹤的体内。 只是比及方才,明显小了一圈。 “咳咳咳……” 白珠归体,时鹤的嘴角溢出鲜血。 他不在意地用衣袖擦去。 再度调动灵力,将两人身上的衣服烤干。 晴良未醒,时鹤便抱着他,一点一点整理他有些凌乱的乌发。 晴良此刻面色归于红润,气息平稳,鸦黑的睫毛时不时轻颤,就好似只是睡了一觉。 时鹤的手指摩挲着晴良的脸颊。 他原以为,这张脸他看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 其实不然。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便好似永远也看不腻。 他脑中浮现,晴良仰着头缠着自己追问“我好不好看”时的样子,眼睛是那样明亮,神采是那样动人。 时鹤蹭了蹭晴良柔软的脸庞,手指划过晴良的五官,原本清越的嗓音此刻变得低哑,他呢喃,“你最好看……” “眼睛好看。” “眉毛好看。” “鼻子好看。” “……” 外面雷声轰鸣、大雨滂沱。 这一小隅石洞中,二人紧紧相依,好似世间再无万物,唯有二人遗世独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