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苒把水晶球举起来,去看下面的底座,指着螺丝的位置问江语乔:“你家有螺丝刀吗?应该是梳齿松了,我可以试着修一修。” 水晶球里的八音盒是向苒和工厂定制的,她第一次做,没什么经验,预留的齿梳空间不足,只能用胶水固定,许是经年日久的,拨片后移,嵌进了木桩里。 江语乔喊来江朗去找螺丝刀,江朗扯着嗓子喊妈,不一会拎进来一大盒装修用的工具箱,向苒坐到江语乔的书桌前,耐心拧掉螺丝,又找来一把小锉刀,一点一点磨掉已经泛黄的胶水。 当初制作时,向苒总担心不结实,安了两颗螺丝加固仍不放心,又里三层外三层糊上好几圈胶水,那会儿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要负责售后维修,胶水很厚,磨起来费时费力,江语乔无事可做,溜出去端来一杯橙汁,过一会儿,又溜出去端来一小碗炸鸡。 和她进进出出的动静对比起来,向苒就显得格外安静,她垂着头,一丝不苟地打磨着面前的底座,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老物件修起来不太容易,她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总算把盖子撬开,发现里面的拨片果然后移了。 她指给江语乔看:“这里应该和前面对上,现在歪了,梳齿就碰不到凸点了。” 江语乔扯来把放衣服的椅子,坐在一边陪她,至于向苒说的什么齿梳还是梳齿的,她没太往心里去,江语乔在手工活上向来没什么天赋,这种需要高度耐心和专注力的事情,她光是想一想就要抓狂。 后移的拨片卡得很紧,缝隙又窄,每次拉出来一点点,稍一松手,拨片又会弹回原位,向苒把箱子里的工具试了个遍,食指指节被勒出一道红痕,拨片仍旧卡在木桩里。 向苒神色平静,倒是江语乔心烦意乱:“别修了,修不好也没事的。” 向苒躲开她的手,问:“你不喜欢吗?” 她看她时,微微垂着头,视线上扬,眼角眉梢透出些可怜神色,或许向苒没那个意思,只是江语乔多心,江语乔无法拒绝,只是说:“喜欢,但是坏了太久了,不好修。” “没事,我再试一试。”向苒翻找工具箱,又翻出一把更薄的钢尺,贴着缝隙撬动拨片,淡淡地说,“你喜欢的,花些时间也没什么。” 说者有心,听者脸红,江语乔觉得这话不太对劲,有些无措地说:“那......那你小心手。” 说完,她寻了个倒橙汁的借口溜出来,在客厅晃了一圈又一圈,有些不敢回去,江朗莫名其妙地盯着她,问:“姐,你干嘛呢。” 江语乔去看电视机里的动画片,一本正经地说:“屋里热,我透透气。” “哦。”江朗没往心里去,随口道,“你脸是挺红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