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红虽然病了,但精神还好,别的她都依着江语乔,唯独江语乔让她多睡些,她不听,执意每天起来准备早饭,周文红说,年纪大了,觉少,本就睡不多。 江语乔看了看时间,翻出单词本坐在客厅默背,周文红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们学校也是,这六点五十到校都够早的了,哪有让高三生改到六点十分的,每天就睡那么一会儿,身体哪受得了,看你这小脸熬的,都没肉了。” 江语乔没回,背完一页翻到下一页,约莫过了七八分钟,周文红喊她:“吃饭了。” 疙瘩汤新鲜出炉,冒着热气,有些烫,江语乔慢慢吹,小口抿,晨起不适的胃稍稍舒服了些,她喝完一碗,周文红又端来一碗红豆粥,粥是提前熬好的,粘稠浓厚,放了枸杞红枣红糖,都是补气血的东西。 江语乔早起吃不下甜的,勉强喝了几口,胃又开始难受,周文红看出她不想喝,找出个一次性的小碗,装了杯粥放到江语乔书包里,让她带到学校去。 今年冷空气来的格外早,还未立冬,已下过一场雪,江语乔出门急,到了楼下才发现忘带围巾,只好把脸埋进领口,加快脚步朝着公交站跑去,凌晨五点,零下九度的低温中,她的鼻尖耳朵被冻得红红的。 太早了,车上只有一位乘客,是向苒。 江语乔远远看过去,见她似乎睡着了,头低垂着靠在书包上,车上不舒服,向苒微微皱起眉头,清晨的光亮落在她的头顶,是温柔的乳白色。 许是高三压力太大,向苒也开始早起,江语乔每天上车都能看见她,有时向苒在看窗外,更多的时候则是在睡觉,脑袋埋在书包里、领口里、围巾里,头发晃动着,迷迷糊糊的。 江语乔看了一会儿,坐下来,带上耳机开始听英语听力,第一题照旧是猜地点,一男一女声音夸张地进行着慢速对话,江语乔揉了揉眉心,路上跑太快了,头又在作痛。 下了车,路上只有她们两个,向苒远远跟在她身后,安安静静,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到了校门前,江语乔敲敲门卫的窗,大爷隔着玻璃点她的脑门,开门放她进来,探出半个身子唠叨:“又这么早来,吃饭了吗?” “吃了。”江语乔点头,想了想,把包里的红枣粥拿给大爷,“还给您带了一份。” 江语乔近来胃口很差,奶奶往她包里塞东西,她不拦着,到了学校通通拿给大爷。 “给我干嘛,那学校食堂都管饭。” 大爷照旧摆手,又照旧架不住江语乔执拗,只好收下。 江语乔走后,不过几分钟,向苒又来敲窗,大爷愁得很:“一个两个的,都不说多睡会儿,等你们到我这把年记,想睡都睡不着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