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埙将新娘送进房间,本是要离开,没想到被新娘握住了手。 他歉意十足地说道,“南姑娘,实在对不住。我知道这门婚事也非你所愿,不过你放心,我会立下和离请书,待我死后,你不会受到任何束缚,婚嫁自由。” 然而,新娘仍旧握着他的手,力道又重了两分。 薛林埙不知她的意思,胡乱猜测,“说来这门婚事到底是我拖累了你,你若有任何不满之处,尽管打骂我都行,我不会生出任何怨言,也定然不会损毁姑娘名声。” 新娘坐在床边,见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用空出的那只手,指了指头上的盖头。意思很明显,新郎揭开新娘的盖头,乃天经地义之事。 薛林埙僵住,“既然这门婚姻不成立,姑娘随意即可。” 态度也很明确,婚姻不成立,礼仪也作废。 新娘无奈,只好拿起他的手,捏起盖头的一角,缓缓揭开。 薛林埙的脸立刻煞白煞白的,眼神呆呆的看着眼前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与难以置信,“怎么……怎么……” 新娘,哦不,应该说是南廷遇,脸上挂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明朗开怀的笑容,道,“怎么,刚成亲,就要休妻?” 薛林埙仍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南公子,怎么会是你?” 南廷遇握着他的手,拉着他坐到旁边,温柔地看着他,眼神几乎宠溺地能挤出水来,“因为,我心悦你,不能让你娶了别人啊!” “……咳……”终于反应过来的薛林埙,猛烈咳嗽起来。 南廷遇慌忙为他顺气,“你别生气,我,我……” 南廷遇也慌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为他倒了一杯水,不断地抚着他的背,“我错了我错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杀了我也成,别气到自己。” 薛林埙缓了好一阵,终于缓了过来,喝了两口水压压惊,道,“我没生气。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南廷遇道,“你我既然已经成亲,不管想到想不到,你都不可以不认账。” 薛林埙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低沉着脸,道,“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南公子何必呢?” 南廷遇急了,“朱英叔叔说过你的病可以治好,你再给他一些时间,也给我一些信心,好吗?” 一辈子被这个病拖累,访遍了天下的名医也是无用,薛林埙怎么还会抱有希望呢?朱英说能治,或许是一句宽慰罢了。 南廷遇见他不说话,怕他胡思乱想,更加郁积于心,又道,“林埙,无论如何,你身边都有我,所有的事,你都不要担心,交给我就行了。” 薛林埙的手被他放在心口处,感受到其强劲有力的跳动及其炽/热,好似被烫到,手刚要缩回,又被南廷遇紧紧握住。 “感受到了吗?我早就心悦你,只是怕你不喜欢。” “我……”薛林埙自愧,他是何德何能,能让他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啊?倘若再拂去他的好意,岂不太不识抬举了。 薛林埙终于还是点了头,“谢谢你!” 除了一个‘谢’字,薛林埙什么也给不起他了。 南廷遇大喜,立马将他紧紧抱入了怀中,在他头顶说道,“林埙,我南廷遇发誓,至此之后,唯你一人,倘若食言,让我不得好死。” “你别乱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