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需要终止游戏。请把我的……朋友还给我,他不能待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他解释着,却比任何人都清楚陆悠的状况。 在医院那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听过陆悠破碎的呓语,见过他的崩溃与恐惧。 他的少年被那些噩梦纠缠,怕黑,怕冷,怕被限制自由。 哪怕进到这里不是他的主意,他也无法自制地懊恼自责起来。 他心急如焚,甚至来不及等对面的npc反应,就在前台的指示下往外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黑暗之中,时间也变得无比漫长。 棺材的边缘只及腰部,努力一点也不是不能爬出来。陆悠尝试过,可当他攀到边缘,在隐约的光线里看见四周耸立的人影时,又在惊恐之中慢慢缩了回去。 他不知道那是披着衣服、化了妆的木偶,也不知道自己怕的是鬼,还是脑海中的阴影。 他只是怕,怕得咽喉像被空气堵住了一样,怕得浑身都没了力气。他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却原来,还是那个只会躲着哭泣的孩子。 就在他渐渐无望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伴随着熟悉的呼喊∶“悠悠,你在这里吗?” 陆悠静止的心仿佛又重新跳动起来,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脚,战战兢兢地睁开了双眼。 这屋子并不是全然的黑暗,还是有隐约的光线。 谢牧川俯身看去,落在他眼里的,是他失而复得的爱人。 陆悠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双手环抱住自己。他的脸上遍布着斑驳的泪痕,想是等得太久,眼泪已经将他身下的垫子浸湿。 他的目光是茫然的,哪怕谢牧川将他从里面抱出来,他也怔怔的,像是还未从噩梦中苏醒。 “对不起,我来晚了。”谢牧川小声道着歉,为他擦拭脸上残留的泪水。 陆悠以一种罕见的乖顺态度待在他的怀里,没有反抗,没有排斥,仿佛还是在他们最要好的那段时间,仿佛他还是那个会对谢牧川言听计从的小家伙。 仿佛那所有的漠视、轻慢、偏心、推拒、伤害,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谢牧川在这片刻的依赖中,短暂地找回了曾经的他。也是在这一刻才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他把一个最爱最爱他,最纯真无暇的少年打碎了,逼迫他献媚取宠,将他塑造成非天然的模样,又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亲手把他推进了深渊。 如果从来没有染指过他就好了,如果没有因为那点可笑的歉疚而差别对待他,没有那些责备和打骂…… 他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