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怎么忽然起了这个心思,用漕运船运输私货?”乾隆对福康安格外有耐心。 福康安胸有成竹,禀道,“奴才这些日子在户部当差,见朝廷里外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前儿漕运总督来跟万岁要银子,奴才就想到漕运船只五千余条,除了运用粮食、兵丁,大半时间是闲着的。这么多船,闲一天就得耗费银钱上万,岂不可惜?自来漕运送粮到京都,回去时也会捎土物特产。那何不把这些闲的船只利用起来,也省的兵丁闲赋,奴才想,如此漕运收入自然增加,也可为朝廷省些用度,一举两得。说不的,还有余银纳缴户部。因这事儿从未有先例,奴才也是头一遭当差,想来朝中会有大人忧国忧民,怕此法收入有限,更兼会扰繁漕运,所以奴才想着,可以先拨出百十条船,试一试?若好,再大规模推行,若是不好,也无甚损失。” “你们说呢?”乾隆看向大学士们。 富察家的面子,还是没人愿扫的,连刘统勋都说,“福侍郎一心为朝廷着想,忠心可表。此事虽无前例,不过先百余船试行,不扰官不扰民,如今漕粮上交毕,拨出些船只应无碍。” 福康安自信满满的看向乾隆。 乾隆大方的给予福康安特权,“如此,你既有把握,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办,先让漕运总督拨两百条船吧。” “谢皇上!” 乾隆拿着福康安的折子,笑道,“先不要急着谢,你头一遭办差,朕再给你一样方便,办事手下不能无人,户部朝中,你瞧着谁合用,与朕说了,朕拨给你使。” 福康安大喜,“皇上身边儿的人也行吗?” 乾隆大方的挥手一笑,“可。” “那奴才就不客气了,万岁身边儿的侍卫丰升额、布达赉、善保,能不能先暂拨给奴才?” 福康安狮子大开口,阿里衮先心神不宁了,万岁可千万别误会,咱们跟富察家早就交好,可不是结党啊! 哪知乾隆不以为忤,“你眼力倒是不差,也敢开口。罢了,朕有言在先,准了。” 乾隆再问,“这几人可是不够的。” “是,奴才想着,笔帖式马上就工开考了,界时奴才想从笔帖式里再挑些人。” 乾隆见福康安成算再胸,笑道,“朕再指一人给你。王杰行事素来妥当,让他跟着你一块儿干吧。”留意到福康安要的人中并无汉人,乾隆便为他加了一个。 福康安谢恩。 议事毕。 乾隆握着福康安的折子,对傅恒道,“才华横溢,世务通达,难得难得。我原本还想冷他些时日,好像他知道些分寸。不承想,锥处囊中,其末立见。” “善保于朝政上倒是挺有自个儿的见解,他于银钱上的确有过人之处,福康安这两年收入颇丰。”傅恒笑道。 “这倒是,前儿还孝敬了朕几方古墨。”礼多人不怪,纵是乾隆也不能免俗啊。 傅恒犹豫道,“万岁对福康安,是不是太大方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福康安是朕看着长大的,若连他都信不过,朕还能信谁去?”乾隆道,“怕什么,朕倒是喜欢他这一点儿,你看他选的人,清一色的年轻人。这差使也是试金石哪,朕要看看这些年轻人的本事。” “就这么两百条船,怕收入不会太高……”先打预防针。 对于傅恒的心思,乾隆无奈,摇头笑道,“小春儿啊,朕……”眼睛含笑的望向傅恒,“过来,离朕近点儿。” “万岁,您说话奴才听的清楚。” “这算抗旨不?” 终于摸到傅大人的手,乾隆靠倚在榻上,用力一拽,傅大人近前两步,“万岁有话可以说了。” 山不来就朕,朕只有去就山了,乾隆一跃坐起,右手一抄傅恒的腰,他猛然间施用全力,傅恒防备不及,竟然给乾隆抱个满怀。 “万岁,请自重。”傅恒皱眉低语,伸手去推乾隆的肩头。 乾隆忽然坏笑,伸手在傅大人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傅恒为人内敛,脸“轰”的红了个透,乾隆哈哈大笑。好有趣。却不敢再不敢继续抱着,生怕小春儿着恼,忙放开手臂。 傅恒气的失了理智,伸手在乾隆脸上掐了两把,恶狠狠道,“你再动一下试试!” “唉哟,你怎么用这么大力气。”乾隆低笑,揉着腮帮子道,“把朕捏红了,朕可怎么跟外头人解释哟。”枉自叹息,“小春儿你越来越粗暴了。” 见傅恒的脸越来越发,眼瞅着就要乌云罩顶,乾隆忙坐直,拉着傅恒的手说好话,“朕要跟你说的是,不要怀疑朕,朕对你的心思,莫非还不值得你信任吗?” 傅恒低声道,“奴才并不是不信皇上,只是君有君道,臣有臣节,只有各自本分,方是长久相处之法。” 乾隆笑了笑,“朕明白你的顾虑,你也暂且放心。小春儿,当年你出征时,朕也是让你自选将领,朕又何曾不信任于你,不宠爱于你?朕,更能保全于你。于福康安,亦是如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