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渐渐地,那个男孩在他的支离破碎的梦里长大了,他高大的身形笼罩了自己,居高临下的眼神清冷不屑,没有任何疯狂的报复,只是抬手对准他的眉心,射出了漆黑的子弹。 裴至轩大叫着惊醒,在冷汗中思索了半晌,觉得这个梦越发真实了。他意识到不把这个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狼崽弄废,他会自己先疯掉。 想要钓裴渡上钩,只有从崔锦绣下手。 从拘留所回来后,裴至轩就一直对妻子很温柔。而崔锦绣也一如既往地蠢蠢上钩,一边享受着他的柔情蜜意,一边明里暗里劝说,试图修复他们的父子关系。 于是有一天,裴至轩终于被她“说服”了,同意坐下来和裴渡进行一场“父子间的和谈”。 崔锦绣喜不自禁,张罗着准备了一大桌儿子爱吃的东西;而裴至轩不动声色,准备了一辆刹车失灵的车。 晚宴进行得并不顺利,火药味从头弥漫到尾。裴至轩喝了酒,神经都像是在噼噼啪啪地燃烧。他其实压根不相信裴渡是为了一个男宠和自己翻脸,他始终觉得是潜伏的狼崽子无法再藏好爪牙,像裴渡这样的顶级alpha,总是会通过弑父来确立自己在世上的位置。 “你想把那个omega娶进门,可以。孩子要改成裴家的姓,进裴家的族谱。”裴至轩这样说,他试图给儿子最后的机会,“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裴渡,我现在的东西将来早晚都是你的,何苦便宜你姑姑?你要是真的想,我现在就可以退到幕后,让你接手集团。” 然而裴渡似乎完全忽略了他后面抛出的诱惑,只是淡淡地说:“我会把那孩子接回来,但是他不会改姓,闻知尧就是闻知尧,他叫什么不会改变是我儿子的事实。” 这是闻秋一个人辛苦养大的孩子,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他想染指本来就是偷窃一般的行径,他不会让那块珍宝上沾染自己污浊的指纹。 “什么?!”他说的这点恰是裴至轩无法理解和接受的,在他看来迎回那个不光彩的孩子已经是很大的让步,裴渡居然不打算让他改姓?!堂堂裴家的子嗣,居然随母性,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叫他们家颜面何存! 裴至轩义正词严地痛陈了其中利弊,崔锦绣也跟着帮腔劝儿子不要犯傻。 裴渡喝了口酒,目光扫过父亲与母亲的脸,“什么时候你们觉得,我是在和你们商量这件事?” “你——”裴至轩忍不住拍案而起,还未说出个完全话来,就见裴渡满眼讽刺地望过来,“父亲,你到现在还觉得,裴远集团有你插嘴的份吗?” “你他妈说什么?!” 只听“哗啦”一声,裴至轩将满桌丰盛的酒席扫落在地,赤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