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那个时候我脑子都摔懵了,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所以最痛的时候,人是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的。你再想象一下,如果一个人总是总是受到这样的伤害,渐渐地他就被这种痛苦吞噬了,就再也没法发出声音了,”裴渡缓缓地说着,黑眸里有种更深切的更加难以言喻的东西,“不是他不相信你,只是他做不到。” 闻知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像大人一样沉沉地叹了口气:“要是他能更相信我就好了……” “会的。”裴叔叔这样坚定地告诉他,“只要你一直一直守护在他身旁,努力地帮助他,总有一天他会对你敞开心扉的。” “嗯嗯!”闻知尧重又燃起了希望,“我会努力的!” “好了,明天再努力吧。”闻秋揪了揪他的耳朵,“以后不要默不作声地躲起来,害爸爸担心。现在回去睡觉。” 闻知尧被两个大人送回了房间,他看着兰泽旁洋娃娃一样恬静的睡颜,忽然有了一个发现—— 兰泽睡觉的样子和爸爸很像,都会把自己蜷缩起来,好像在抵御黑暗中某种不可名状的危险。 闻知尧爬上床钻进被窝里,抱住了蜷成球的好朋友,好像守护着财宝的恶龙。把下巴搁在好朋友柔软的发顶上,alpha幼崽的保护欲终于得到了满足,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分别亲吻了孩子的左右脸颊,道过晚安,裴渡和闻秋悄悄地退了出去。 走楼梯下了一楼,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闻秋走在前面,径直去了储存酒水的吧台,从他的收藏中拿出一瓶好酒,“要喝点吗?” 裴渡在月色下凝视着他,“如果喝醉了才能说出口,那就不要说。” 他那幽黑的眼神如夜般深邃,仿佛能参透玄妙的人心。闻秋低头扫了眼酒瓶,琥珀色的酒液仿佛什么灵丹妙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借此麻痹痛苦。 “你明知道,很多事情我都……我说不出口。” “没关系,我可以等。”裴渡靠着吧台,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清醒地面对我,以及我们之间的感情。” 闻秋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心中充斥着这么多的情绪,明明没有喝醉,却充满了倾诉的欲望。他扭头看向窗外,仿古的木格窗子切割了庭院里深深的树影,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等待他开口。 他艰难地说出了第一句话:“我知道,我一直都对你不够坦诚。” 四年前是这样,如果他能早一点坦白孩子的出身,他们早就可以解开误会,远不必闹到那种程度。四年后也是这样,他永远选择回避问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