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双室内才会穿的软底薄鞋,在院中踏雨而行,若是打湿了鞋底,便算是神功未成。 她这个人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的试。 鞋子底湿透了,便脱了鞋光着脚试。 父亲母亲回来了,若换做从前,他们两个一定会坏心思的从天而降,故意吓得她摔在地上,然后两个人一起站在一旁叉着腰哈哈哈的笑她。 不过那日没有,母亲左棠捂着肚子笑着,却是一脸的心事重重。 “甚微,快过来,你阿爹给你买了灌汤包,现在还热乎着呢!今日下雨,该食拨霞供,恰巧在市集买了一只兔子。你外祖父舅父他们都无事了,那拨军械不是他们的过错,乃是中途被人掉包了。” 左棠性子爽朗,并未因为顾甚微年纪小,便对她有所隐瞒。 她笑眯眯地冲着顾甚微招手,等她过来,温柔地拍了拍她脑袋上的水珠。 “而且……”她说着,看了顾右年一眼,有些惆怅地说道,“你阿爹要进宫去做官了,御带你听闻过吗?乃是官家身边最厉害的带刀侍卫。” “你阿爹第一凶剑的威名天下人皆知,连官家都夸赞他是个奇才,要赏他大官做。” 顾甚微抬眸看了看顾右年,摇了摇头,“阿爹不是说过,等弟弟出生大一些了,我们一家四口便离开顾家,游历江湖去么?为什么又要去朝廷做官了?” 顾右年是天生的游侠,是那无尽苍穹之中展翅高飞的雄鹰,被拘在顾家他尚且不愿,又岂愿去那深宫受人辖制? “那批军械既然被人掉包了,那是被谁掉包的呢?外祖父他们炼的剑被谁给拿走了?” “看上去十分精良但是一碰就坏的剑又是谁炼制的呢?出云剑庄的剑上都带有印记,那个假冒的上面也有吗?” “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这样做?害死我外祖父他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父亲当时是如何糊弄过去的,她已经有些记不得了。 左右她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家长糊弄孩子大约是天赋才能。 断械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出云剑庄从此退隐江湖再也不铸剑。 直到多年之后飞雀案起,她才惊觉他们一家兴许早就已经是局中人…… 顾甚微梳理了旧事,从陈家的那堆牌位上收回了视线,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复原了茅厕里的机关,并且锁好了门,方才抱起那个木箱子,飞驰着离开了这里。 …… 回到桑子巷的时候,又是深夜了。 因为人牙子今日送了车把式张全,还有粗使妇人林婆子过来,院子中一下子热闹规整了许多,倒像是一个家了。 十里听到脚步声,快步地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女娃儿。 见顾甚微穿着皇城司官服,那女娃儿吓了一跳,躲在了十里后头好奇的打量着她。 十里立即扭头看向了那小娃儿,笑道,“我家十七娘回来了,唐瑛你便先家去罢,待明日再教你算账。” 顾甚微想起十里同她说的,对面唐捕头家只得一个独女,想去明镜巷的钱庄里当学徒,日后通了庶务招赘婿,厉害点不会叫人吃绝户。 想来说的便是眼前这位了。 想起明镜巷,顾甚微又羡慕起那王夫人的钱财来! 人与人之间金子差距,怎么可以从没有到数不清这么大! 唐瑛点了点头,从十里身后跳了出来,她睁着大眼睛,有些好奇的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