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英将那装着甜酒的竹筒递回给了顾甚微,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来来来,朝这里扎,扎得狠一点。就像你当初扎欧阳至一样,不然的话我就暴露了。” 顾甚微挑了挑眉,“想死在我剑下的人可绕雁门关两圈,你得排队。” “那个让你引导我查案的人,是张春庭对不对?当初你顺利的离开战场,同朱鹮有关?” 马红英身子微僵,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轻声说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能猜。” 她说着,余光瞥了一眼韩时宴,冲着顾甚微挺起了胸膛。 韩时宴一个激灵,就瞧见顾甚微拿起剑对准马红英比划了一下位置,“你往左边去一点!” “太左了,再往后边来一点!你蹲下一点,毕竟我坐着你站着,出剑的位置不对!我打你哪里需要蹲下往上刺这么高深的功夫!” 马红英牙齿咬得嘎嘣响,她愤怒的喊道,“顾甚微!” 顾甚微哈哈一笑,却是猛地一下直接朝着马红英的胸膛刺了进去。 马红英一阵呼痛,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甚微的长剑已经抽离了出来。只见她在袖袋中掏了掏,掏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到了马红英嘴中。 “吃了这药,保证死不了。你回去编的时候,记得把我编得厉害一点。毕竟前不久我才打败了天三。” 马红英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她捂住了胸口,看了韩时宴一眼,头也不回的朝着山岭的另外一边飞驰而去。 鲜血落在了地上,滴了一路。 顾甚微长剑收回了剑鞘,看向了一旁的韩时宴,“走罢,放孔明灯的韩御史。你应该高兴才是,马红英还活着。要是我阿爹同阿娘还有小弟还活着,我还不在樊楼摆三日三夜流水席?”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刚刚那一剑虽然靠近心脏,但马红英绝对不会死的。” “就好比说韩御史你提笔写字,一个韩字你写了千遍万遍,还能写错?我用剑也是一样的。” “我可是能从千万片梨花瓣中,精准的击中最完美无瑕的那一片的人。” 韩时宴收回了视线,马红英已经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黑点儿,继而消失在夜色当中。 夜里的松毛岭生着薄雾,树上还有老鸹的叫声,感觉随时都能从石头缝里,从树干当中,从那地底下,蹦出一个黑山老鬼来! “马红英今日既然愿意同我们相见,又为何对于战场之事只字不提?” 韩时宴看向了顾甚微,他不能理解。 顾甚微看着韩时宴啧啧了两声,“她不是不想提,是不想在你面前提。你没有想过么?为什么吴江同马红英对战场之事都半句不提,至少是当着你的面半句不提。” “她今日来松毛岭,并非是你的孔明灯招来的。而是我像赶鸭子一样将她赶上来的。” “方才我猜她也在给皇城司办事,马红英没有否认。朱鹮是皇城司在王都的内鬼,马红英能够在战场死遁,我猜是因为朱鹮的关系,她也没有否认。” 顾甚微说着,伸手拍了拍韩时宴的肩膀,“你这叫当局者迷,我这叫旁观者清。” 韩时宴脸色大变,他沉默了半晌,从自己腰间解下了一个竹筒,亦是仰头喝了一大口。 那甜酒初入口的甘甜,还有后来的辛辣,都让人回味无穷。 “我与你有何不同?” 顾甚微听着,晃了晃自己的竹筒,她那一点点甜酒,叫马红英最后一口喝掉了。 “当然有很多不同。比如说你是皇亲国戚,我可以随时弑君,杀光汴京城姓赵的,让这大雍改朝换代,但是你不能。” “再比如说,你们老韩家占据朝堂半壁江山,你们家族当中有很多人都有那个能力,去当害死马红英同那些士兵们的凶手。而我不能,我只能用剑一个个的戳。” “再比如说,你同马红英有很多共同认识的人,那个秘密她同吴江都不忍心让你知晓……我们武官知晓了顶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