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吃准了我们手中没有证据……欺负到我们鼻尖上来了!若是不一巴掌打回去,我怎么好意思叫做顾剃头,你怎么好意思叫韩灭门?” 韩时宴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看向了顾甚微。 “你难道不觉得这并非什么好称呼?” 顾甚微满不在乎摆了摆手,“这么威风八面的称号,我们不坐实了岂不是白瞎了满朝文武的一片热心?” “好!”韩时宴瞧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要喷出火来! 韩时宴明白,姜太师拿李铭方来威胁她的攻心术,已经彻底的激怒了她。 她就是这样人,顾家人领着人在乱葬岗上围杀她,她不恨。她恨的是他们拿着顾右年的尸体做诱饵。 顾老贼在宫门前同飞雀杀人一起对她车轮战,她也不恨。她恨的是他们揪着荆厉同顾十五娘做要挟。 这便是顾甚微。 韩时宴想着,耳根子一红,“你不觉得顾剃头同韩灭门一听就是一伙的么?” 十分相配,韩时宴在心中暗自说道。 顾甚微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嗯,用你们文官咬文嚼字的说法,这叫蛇鼠一窝……” 顾甚微瞧着韩时宴那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红透了的耳根子,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棒槌成精的感觉,要不然她怎么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像是一棒子打断了大雍的脊梁…… 铁头韩御史他好似一日傻过一日!他脑壳里那聪明的脑花子,如今怕不是都变成了月老的红线。 顾甚微想着,垂下了眼眸,她的手中微微紧了紧,不再去看一旁的韩时宴。 还好……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她想着,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又是那看傻子的表情。 …… 沈婕妤住的地方,名叫紫竹轩,离官家的寝宫相隔十万八千里。 若不是齐齐灌了三斤黄汤,御驾再怎么迷路都不会绕到这个鬼地方来。 顾甚微看着眼前坐着的穿着青色衣衫的妇人,她生得颇为寡淡,像是江南的烟雨图一般,整个人恬静又淡雅。在她的手中握着一串被盘得发亮的佛珠,朝着二人瞧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古井无波。 顾甚微回想着来时路上的韩时宴同她说过的话。 沈婕妤从前是中宫皇后的左膀右臂,也曾经风光过一时。 不过如今太子被废,皇后久病不出,如今这后宫俨然是苏贵妃的天下,沈婕妤自是形同入了冷宫。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顾甚微,“我听说过你,皇城司第一位女指挥使。” 沈婕妤说着,却是不等顾甚微发问,便看向了身侧的一位白发老嬷嬷,“韩御史同顾指挥使要问福雅的事情,你据实以告即可。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那老嬷嬷生得一双三角眼,看上去有些凶相,不过说起话来的声音,倒是轻柔。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了顾甚微,“老奴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记得福雅这个名字。” “福雅是我们娘子身边的奉茶宫女,她生得好颜色,当年娘子……” 老嬷嬷说到这里有些不敢言语,她偷偷地看了那沈婕妤一眼,欲言又止起来。 沈婕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不出悲喜。 她目光落在了顾甚微身上,又道,“福雅生得好,且身形丰盈,颇有宜子之相。我在这宫中久了,想要有儿女傍身,便选了她在身边。” 虽然顾甚微对于后宫争斗并不甚清楚,但是那韩春楼说书的听多了,该懂的不该懂的多少都懂一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