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圆场道: “快快住手,哪里就闹到这个地步了呢?” “陛下,陛下容臣禀报,这宿和是廉郡王的嫡次子,说来也是陛下堂弟,而他这人本王知道,向来是有些疯疯癫癫的。” “既然有疯病在身,那这话自然当不得真,还请陛下看在血脉之情的份上饶过他一次吧。” “饶过他?朕饶过他,他是否又念着血脉亲情了?” “此话,此话怎讲啊。” “将人请进来!” 禁卫拱手称是。 没多久,一个面色黑黄,一脸病容,唯独精神稍微好些的老人被禁卫扶了进来。 若是今早有人在九龙司衙门口,便会认出这是那位一早状告江东知府,自称是江东建宁县一老叟的老人家。 皇帝早就知道江东那边的灾情了,隐而不发一来是探查实情,二来便是认为这么大的窟窿,涉及几十万人的存活,瞒是肯定瞒不住的,估计就在这一两日便要找个由头爆发出来。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而既然准备爆发,藏于暗处那些人必然忍不住出手,有一个算一个,但凡出手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禁军的三万人,以及武家本就是保皇党,伴读武涉麓又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武将军,麾下三十万西北军。朝堂之上宁远侯勉强可用,皇后背后的孟家,虽然六部之中尚书只有礼部站在他这边,但其他部门他或多或少也安排了亲信心腹进去,况且那些人也不全投靠了越凌峰。 对了,如今太后也是盟友......皇帝如今的势力算来已然不弱,只是大多集中在中央和西北军中,难以触及整个大临。 至于地方,地方本就很容易被世家豪强控制不说,越凌峰在这朝堂上深耕几十载,又不像太后即便能垂帘听政也困于后宫,越凌峰与地方之间的勾结自然不是皇帝一两日能赶得上的。 因而这次江东灾情,既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转机,皇帝不得不慎重。 如上次越凌峰的人抓到皇帝藏在宫外的“狸猫”一般,经过陆清塘的提醒,皇帝提前一个月得知消息,自然也掌控了越凌峰手下人的些许行踪。 皇帝看向那老叟,经过调查,这老叟倒是没问题,的确是一路逃难来的,据说还有秀才功名在身,家小全部丧生在那场水灾之中。 不过很遗憾,他逃离家乡的时候受灾仅有几万,如今死亡的、受伤的,受瘟疫感染倒下的的.......如今受灾人数已经逼近十万。 如今江东的水灾,已然不单单是天灾还是人祸了。 闭了闭眼睛,感慨后皇帝再次开口: “便是你早上在九龙司喧哗,指责朕昏庸无能,两位公主乃是灾星?” 那老叟结结实实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他年轻时也考过科举,见过县尊老爷,且不说县令如何与陛下相比,就是今天一口气见到这么多大人物,他手心后辈冷汗直冒,可一想到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家乡那惨状,便又鼓起无穷大的勇气道: “草民没说公主是灾星。” 这便是承认自己说皇帝昏庸无能了。 “大胆!” “大胆!” 这老叟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了,不免有人跳出来斥责,老叟一个哆嗦,趴伏在地的动作更低了,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地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