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滑稽。 鞋跟踏在地上发出的沉重踢踏声由远及近,江应渡无心查看来人是谁,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向滑落在地的九号。 不过是这短短一秒的拉锯,汗水便洇湿了的眼睫,整个人也像从水里捞出来。 谁能想象,历来从容不迫的江应渡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九号的呼吸很微弱,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他身上,眼睛半阖着,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江应渡的心口剧烈起伏着,想也不想便要抱他起来往外走,却有只手拦了他一下,“别急,先让他把治疗药剂喝了。” 匆匆赶来的百里玄爻拿出师无遇给的治疗药剂,不由分说灌进九号的嘴里。 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能死,药剂刚喂进去,九号就下意识大口吞咽起来,虚弱的状态立即得到少许缓解。 江应渡微松一口气,不期然对上了百里玄爻身后之人的目光,当即一愣,期期艾艾道:“爷爷,您……您怎么来了?” 刚刚开出那一枪的,正是江文湛。 他看起来四十出头,实际上已百岁有余,气质端正,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军人的风骨。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得为了救这小子,一起死在这儿?”江文湛语调威严,听不出是喜是怒。 江应渡抿着唇不敢反驳。 江文湛在江家拥有绝对权威,凡是他的决定,无人敢提出质疑,九号是他下令让副官抓的,江应渡背着他过来救人,俨然是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而且这里是首都星中央军区大牢,江应渡既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没有通行证,擅闯就是犯罪。 江文湛对族中后辈要求严格,逾矩越权的事情一概不许做,谁要是犯了,得吃家法,唯有失踪多年被找回来的‘江九寒’屡次出格,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 百里玄爻看他这副可怜又倔强的样子,连忙唉呀一声打圆场道:“江爷爷,应渡是救人心切,您快别怪他了,再说,您老人家不也亲自赶来了吗?小九这宝贝疙瘩,大家都心疼着。” 他的话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又带着后辈的撒娇味儿,江文湛本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不轻不重哼了声,“我可不是为他来的。” 话落,他身后的两个士兵一个走进监牢里,给惨叫不止的十一号戴上特制手环,一个走到江应渡身边,把九号架起来往外走。 江应渡下意识抬手阻止,“爷爷,你要带他去哪?” 百里玄爻顺势抓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不慌不忙道:“放心,有人罩着小九呢!江爷爷是带他去治伤的。” “有人罩着?”江应渡愣了一下。 百里玄爻循循善诱,“还记不记得小九在南藤军校校庆上到公冶和夏夏学妹面前干的好事?” 事情过去没多久,江应渡当然记得,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脚趾都要抠出一座联邦首都星城了。 百里玄爻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忘,闷笑一声道:“他可是咱们联邦目前最大的红人要保的宝贝弟弟。” 他还煞有介事的转头询问江文湛,“我说的对吧江爷爷?” 江文湛对待百里玄爻着实不能像自家小辈那样虎着脸随意训斥,这家伙的脸皮厚得很,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嘴巴甜还会哄人,更知道分寸,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摆了摆手道:“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你们俩要救那小子,接下来就由你们守着他,免得再出幺蛾子。” 见他大步离开,百里玄爻连忙扶着江应渡跟上带九号去治疗的士兵。 有时见夏这副挡箭牌在,百里玄爻做主摘了九号的特制手环,再有首都中央军区医院医生们的竭力治疗,他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苏醒。 江应渡精神力受损,也当了一回病患,和九号安排在同一个房间。 期间江心沅过来探望,带了很多九号喜欢的小零食,但他睡着,没能和吵吵嚷嚷了一年的便宜妹妹说上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