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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可以躲避暴雨的房间


那是我哥。”

    “你哥?”江则勉表情凝重道,“除了我这个哥哥你还有那个哥哥,哦,那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啊,那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严重了。”

    越莹和江先生都在,不知道江则勉要说什么,越莹直觉江则勉不会说什么好话,但又抱了侥幸心理,倘使出言阻止江则勉,他牛脾气上来不给面子,将事态扩大,只搞得一家人都丢面。

    然而,事与愿违。

    江则勉看向越莹:“妈,你打电话给那个什么哥哥的家长把他们都叫过来吧,我亲眼看见他对恩殊搂搂抱抱的,都这样了恩殊还把他当哥哥,妈,你不觉得吓人吗,恩殊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肯定是那个男的哄着恩殊,他今天哄着恩殊说抱一抱没有事,那以后……”

    “江则勉!”江先生皱着眉头打断,“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爸,我这可不是胡说八道,我是担心呢!恩殊本来就觉得我们不把她当一家人,出了这种事你还不要我说,那恩殊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们对她的事情不上心。”

    “小勉,”越莹终于开口道,“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越莹的脸色有些发白,江则勉和她对视一秒,撇了下嘴,才说好吧。

    饭厅重新恢复了热闹的谈笑,仿若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如果许恩殊没有感觉到那些暗暗打量的眼神,恐怕也要当真了。

    饭毕,越莹就带着许恩殊先一步走了,江老爷子对圆圆喜欢得紧,在他的挽留下,江先生和江则勉准备吃毕午饭再离开老宅。

    另一边,越莹开车带着许恩殊回江边别墅。

    越莹开车很受她本人性格影响,十分遵守交通规则,保持匀速而稳。许恩殊坐在副驾驶,托着腮看车窗外景色,听见越莹问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跑出去?”

    “江则勉对我说了很难听的话。”

    “择文昨晚也在他爷爷奶奶那边过年吧,大晚上跑这么远来接你,恩殊,你也不小了,还这么任性吗?”

    许恩殊不讲话。

    “昨晚住的哪里?”

    “酒店。”

    “住的一个房间吗?”

    “你都不问江则勉说了什么吗?”

    “他对你说难听的话,之后我会训诫他,现在更让我担心的问题,是你和择文。你遇到问题为什么不来找妈妈,要打电话给择文,我之前不想让你多想或者伤心,讲话都很委婉,我想是我讲得太委婉了,你意识不到。恩殊,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到你们这个年纪,相处也应该注意分寸了。和他住一个房间,随时随地牵手,拥抱,你觉得合适吗?”

    “我们哪里有随时随地牵手拥抱?”

    “他搂你我都有撞见几次。”

    “那也不是我们随时随地牵手拥抱啊,你就说你有看到他搂我,你为什么要讲我们随时随地牵手拥抱?”

    “那就是我讲错了,好吗?!”

    路口突然窜出一辆电动车,越莹没有注意到,只得急刹,两人都因惯性往前倾一下。

    越莹重新踩下油门,“小勉下学期要到美国去上学了,你到时候搬回来住。”

    “我在家里都住习惯了,我不要去。”

    “你才多大,一个人住我一直都很不放心。”

    “那你之前不是都挺放心的吗!你也没有想过要为了我去对江则勉做些什么,我搬回家不和你们一起住,这个家庭能够维持表面和平以后,你就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现在等到江则勉要去美国了,你才又想起了我也是个小孩,需要照顾了,是吗?”

    “你就是这么想妈妈的吗?”

    越莹踩下刹车,偏过头瞪大眼睛看向许恩殊。

    许恩殊浑身战栗起来,她想说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开口却变成,“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身后有汽车鸣笛,越莹深呼吸着重新发动车子,接下来的路程再也没有谁说话。

    许恩殊知道这是回别墅的路,但她一点也不想回去,很想打开车门逃走,她咬着嘴唇,想到了廖择文。

    想到廖择文挺拔的身量,宽的肩膀,温热的怀抱,平稳的声线,带笑的眼睛。

    廖择文像一个可以躲避暴风雨的房间。

    许恩殊又想到廖择文疯狂的控制欲,他的不可理喻,暴戾,他也曾把她推到别人身边。

    廖择文像一个永远温暖坚固的房间,且他已把房间的钥匙交付给她,但她不知道房子是否永远温暖坚固,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打开房门,也十分担忧长久住进去以后,已习惯这温暖坚固房间带来的安全感和幸福,却又被敲响房门,告知请马上搬走。

    车又停在亮红灯的路口,狭小车间在冷硬的沉默里让人无法呼吸,许恩殊感觉自己处在暴雨里,却不知道到底可以敲响哪一间房子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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