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沉默半响后,陈安之道:“你打算怎么扳倒徐明朗?赵氏现在的处境可不怎么好。与徐明朗的宰相之位相比,我其实觉得大都督的地位才更加危险。” 这两年西域不靖,东北也不安宁。 魏氏跟陇右军在战争中表现不佳时,孙氏跟山海军可没少讥讽对方,甚至连大都督赵玄极都捎带上了,说对方都督天下兵马不力。 可就在去年,东北的女真部,忽然之间也像是发了疯,竟然没来由的在秋日袭扰、劫掠东北州县,对方突破长城防线,杀入了关内,山海军才反应过来。 而后,山海军虽然将对方赶了出去,但却在追击的途中,被对方杀了一个回马枪,野战大败,折损不小。 之后孙氏跟山海军恼羞成怒,发大军征讨女真部,竟然跟对方打了个平手,谁也没占到便宜。倒是山海军过于深入,粮道给女真部袭击了,最后没了军粮,只能狼狈退回。 到了今日,朝廷在山海关设立防御使之职,同样是招募、编练新军。 在此之前,朝廷官府也好,文人骚客也罢,都在鼓吹大齐的巅峰盛世是如何如何强,结果这两年一打,军队首先暴露出战力低下,跟开朝立国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真相。 而当边军折损连连时,府兵兵源竟也无法得到保证,损失无法及时有效的弥补,朝臣都在指摘大都督赵玄极,说他没有统率好天下兵事,渎职严重。团练使、防御使的新军趁势而起,有了遍地开花的势头,也都不归大都督统辖。 “大都督府虽然督天下兵马事,但其实并不过问兵源粮秣这些事,那是兵部的职责。大都督只是战时负责调兵遣将,作战略战术部署,协调各方而已,所谓统率天下兵马,在平日就是个说法。” 赵宁知道陈安之这个诗书传家的门第子弟,对将门军事缺乏了解,就简单解释了一句,“朝臣诘难大都督,只是拿大都督作靶子,掩盖府兵制被土地兼并破坏的实情。赵氏就算因之受到一些影响,也终究是有限。” 说到这,赵宁顿了顿,“另外,要扳倒徐明朗的,并不是我赵氏,而是世家大族这个整体。” “整体?”陈安之再受震动,“包括跟徐氏关系不错的那些世家?” “到了今日,哪还有什么跟徐氏关系不错的世家?徐明朗早已成了众矢之的。” 赵宁哂笑一声,“陇右军、山海军战事不利之时,魏氏、韩式、孙氏、石氏的族人、官员,可是没少被带进推事院。 “陇右、山海关的新军之所以能没受太大阻碍的成势,将门世家作战不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就是因为将门自顾不暇,无力反抗朝廷的安排?” 陈安之沉默下来。 推事院掌握实权的是唐兴、周俊臣,但名义上的领头人却是徐明朗,推事院能这么横行无忌,虽说暗中是皇帝支持,但明面上是借了宰相的权威。 推事院有多招人恨,徐明朗就有多招人厌。 “这个一手挑起文武之争,又无法真的战胜将门,还让门第势力衰落,令门第内部分裂,让世家在被寒门侵夺无数利益时,无法抱成团发挥自身力量的始作俑者,现在是真正的过街老鼠。” 说到这里,赵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推事院这两年做得太过火了,世家大族都已忍无可忍,我这次回来,就是给推事院和徐明朗送行!” ...... 崇文殿。 皇帝宋治看完手中的折子,满意地笑出了声。 “陛下何事如此高兴,可否跟臣妾说说?”在旁边的小案桌后,批阅其它奏折的赵玉洁,闻声转过头来。宋治能笑出声,就是非常高兴,想要分享这份喜悦,她自然得识情知趣的配合。 “史禄山亲率三千新练精骑,在辽东袭击女真部得手,斩首两千级,算是又给朕争了口气。”宋治笑容不减。 史禄山,山海关防御使,现在对方麾下的流民军队,人数已经超过四万,跟雁门关的安思明相差不大。 与安思明之前在战场上没立下啥功勋的情况不同,史禄山最近几个月以战代练,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在山海关的地位与影响力已经非常稳固。 赵玉洁眨了眨无辜纯真的双眼,“史将军骁勇善战,这半年来屡有胜绩,为何陛下独独这回如此高兴?” 宋治哈哈大笑,遥遥点了点赵玉洁的鼻尖,“就知道瞒不过你这玲珑性子,史禄山大胜的时候,孙氏出关的军队,刚好被女真精骑击败,折损逾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