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真正出手,他忽地睁开眼睛,手也落在腰侧剑上。 我俩面面相觑,谢玉衡眼神飘忽一下,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下。 我看他这样,倒是来了兴致,问他:“刚刚在想什么?竟然那么出神——行了,快来吃东西吧。” 谢玉衡点了点头,和我一起折返炊房,只是表情还带着心不在焉。我后头又问了一次,他才回答:“想……沈浮,若是那最坏的情形,你武功还是如今半吊子的样子,人也不太机灵靠谱……” 一番评价下来,饶是我对谢玉衡的人品很有信心,依然觉得他不会丢下我,心头也有点七上八下,迟疑着“唔”了声。 谢玉衡说:“你便告诉那些人,说你被我打坏了脑袋,不太记得之前的事。与我在一起,都是我骗你的,说咱们两个是朋友。” 几句话,就又给了我一番大落大起。待他讲完,我哭笑不得:“你也太会琢磨了吧?再有,那些人也不是傻。我既也是在太平门里重伤,没准儿还和他们当中哪个交过手呢,讲这些有什么用。” 谢玉衡还是忧心忡忡的,只是仿佛被我说服,长长地叹了一声:“唉,还是不要走到那一步。” 我说:“是要这个心气。好了,快吃东西,吃完睡觉。” 话说得潇洒,可真要歇息时,谢玉衡还是与我排了个班。 照他的判断,在此地留得时间越长,我们就会越危险,前头的时间倒是相对安全。为此,我先值守,傍晚时再轮到他。 听过这些,我指出:“可你这会儿睡,后头就醒来,真到夜里肯定还是困倦。不如一直由我来守,反正我没什么用。” 话音落下,谢玉衡“啧”了声,很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初时还没想明白,直到他说:“你哪里‘没用’?莫要妄自菲薄。” 我说:“这叫自知之明。好了,不讲这些,”眼看他还要反驳,我赶忙扯开话题,“所以,还是你先守吧?” 谢玉衡:“好,我先去睡觉了。” 竟是在耍无赖! 我目瞪口呆,看谢玉衡抱着剑回了屋子。想了想,到底没再叫他,而是搬着椅子坐在杏子树下,视线紧对院门方向,开始度过一个枯燥而漫长的下午。 因为太枯燥,等谢玉衡再醒来的时候,杏子树险些掉光叶子。 他目光在院子里扫过,我心虚,谢玉衡却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快进屋。 我十分配合,心中却觉得,自己怕是难以安寝。 ——至少在感受到床铺上残留的谢玉衡体温,在极短的时间内落入梦境之前,我当真有这么想过。 再睁眼的时候,夜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