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要怎么才能跑出这八百里。 我继续捏谢玉衡的手,从指头一路揉到掌心,慢慢有点惊奇。单以肉眼看时,我只觉得他手指修长白皙,骨节都显得清俊。用指肚触碰,才会发现他指头、手心,包括掌侧都起了很多茧子。 再想想前头“指如有力气版削葱根”的第一印象,嗯……他可能只是单纯长得白? 我让自己的心思逗笑,前头的郁郁神思也淡下许多。摸了摸怀里,蒙汗药与软筋散都依然有剩。这便行了,站起身,我预备去隔壁屋子下药。 弄昏人只是第一步,接着还得摘走他们身上的蜂筒,让哪怕发觉谢玉衡失踪,一时也无法追来,只能往景阳城那边找灵犀卫求助。 可以两座城之间的距离,等到天枢等人听到消息,我和谢玉衡怕是早跑得无影无踪。 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计划,我深深觉得一切完备。偏偏扭过身子,却没走成。 我的衣服被人扯住。力道很轻,于我来说去似千钧,让我浑身一震,猛然回头。 “谢,”我极小声地叫,“谢玉衡?” 床上的人眼皮颤动,没有回应我的呼唤。没关系,我已经激动不已,重新扑到床边,再用力握住他的手。 “谢玉衡谢玉衡谢玉衡,”我嘴巴里不断念叨,“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你瘦了好多……” “……”谢玉衡虚弱地、有气无力地看我。有一瞬间,我以为他要嫌我话多。可我错了,这是从前那个健康、总是笑着的谢玉衡才会做的事。现在的他,只会用比我更低的声音说:“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看错了。” 我张嘴,想把自己一路的经历告诉他。可话到喉咙,又开始犹豫。谢玉衡到底知不知道我之前多坏?有没有可能他真的被失忆前的我骗了,觉得我也是魔教手中的受害者?若是这样,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正犹豫呢,他又讲话,说:“沈浮,你逃出来就好。走吧,不要回来了,也不要管我。” 我眼睛一下子瞪大,说:“怎么可能?我就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谢玉衡听了,用悲伤的目光看我。 多奇妙,明明屋内这么昏暗,只有一点模糊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入。我看不清他身下的床铺,看不清他衣服上的纹路,甚至看不清他究竟瘦削了多少,却能分辨出他在难过。 “带着我,”他说,“你永远都跑不掉的。” “不会!”我把自己关于蜂筒的发现告诉他,信誓旦旦,“咱们今晚就出发。我白天就看过了,这儿的城墙只有正面高,侧面就很普通。我轻功又好,带着你翻出去没问题的。到了外面,我m.iyIguO.NEt